里不时飘进茶客酒徒们一句两句的闲话。
“……咱们雍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一个茶客吹水吹得正欢,说书似的滔滔不绝,“从前朝起,就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就咱们当今陛下,也曾来雍州好几次,所以才会每隔一两年再过来巡幸——到底是熟悉的地方,多少回忆嗬!”
另一人凑着问道:“陛下当年可是在雍州打过大胜仗?所以特特到这里来祭祀亡故的战士的英灵?”
那个懂行的笑道:“自然的,不仅打过仗,还吃过苦头——但是咱陛下是什么人哪!百折而不挠!不然哪有今天!”
“那么今日要去祭奠的是谁呀?”
“除了祭奠那无数的士卒,我看他特别要祭拜的是两个人——以往都是的——一个是前朝太傅庾含章,一个是前朝驸马王庭川。
”
旁边人笑道:“怎么都是前朝的呀?”
那人正色道:“前朝的怎么了?前朝就没有忠忱于国家的贤臣了?!我看这才是陛下的胸怀呢:谈什么我朝前朝,只要是好官,就该给足面子!你可知道,前朝太傅庾含章,在雍州被困三月后,为了雍州百姓不饿死,投降了北燕。
”
听的人嗤之以鼻:“投降了还是‘忠忱于国家的贤臣’?”
那人说:“哦,不投降,饿到不行了,把你父母孩子当‘两脚羊’吃了?”
“狗_日的,把你父母孩子吃了!”眼看就要翻脸。
其他人上来和稀泥:“先听,先听!咱们在大秦,没怎么饿过肚子,哪里能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呢?继续说,后来呢?”
说的人掸掸衣服,翻了旁边一个白眼,仿佛不屑为伍似的:“投降是诈降,懂不懂?庾太傅暗地里和咱们陛下——当年的大将军——通了气,等百姓撤出雍州,就一把火把雍州城的官府和公馆都烧掉了,当时那些官府和公馆,不是住的敌人,就是住的被俘的庾太傅等人。
”
刚刚骂人的也不骂了,张着嘴问:“啊?那庾太傅?”
“活活烧死了。
”那人淡淡的,“为国捐躯了。
不然陛下要去祭拜他?”
罗逾一盏一盏往肚子里灌茶,听得倒也惊心,他在南朝学习这么久,自感礼制、吏治、军法等等都学了不少,但是现在才恍然:原来一个国家要绵延存在,立于不败之地,需要的更多的是这样的精气神!
“那么王驸马呢?有啥故事啊?”
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