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得利,好好享用就是了,为何要为她殉情?
疑问并没有减少,反而多了,但是这些问题也渐渐开始直指最关键处。
皇帝看着杨盼呆坐的样子,默默挥手让那几个鲜卑人退下了。
杨盼好半晌抬头问道:“阿父底下准备怎么办?”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愁没有机会,现在送上门来,你说我怎么办?”
杨盼说:“阿父不是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个皇子,若是像弟弟们一样被阿父珍爱,怎么舍得让他吃尽千辛万苦,先西凉、后南秦,所潜伏的都是敌国,他冒着偌大的风险,随时会被当做质子处置——他的皇帝父亲,怕是不那么在乎他才舍得的吧?”
皇帝欲要驳斥,然而代入到杨烽和杨灿两个孩子身上,他就默然了——他确实是舍不得的。
杨盼接着说:“我要为他求个情。
也不仅是为他,我只是觉得若是今日撕破脸,把他当奇货关押着,只怕在北面,只是个笑话而已,北燕的皇帝根本都不会在乎罗逾的性命,倒会当做和我们动武的借口。
”
皇帝缓缓地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一层,着实不简单。
我之所以没有今日就抓他,便是这个原因。
但他是奇货,我也不能放他跑了,对不对呢?”
皇帝居然这么问她,倒有些虚怀若谷的意思。
杨盼受宠若惊,点点头说:“阿父说得是。
何况,我也觉得奇怪,他一心要到我们这儿来,又是为什么?他杀皇甫道知,又是为什么?以及,他还……”她及时把话咽了下去,他以后要做的事,这会儿说出来,简直是造谣嘛,还是她自己多加小心才是。
皇帝却误解了,笑道:“阿盼,问得有长进,比你阿弟强,也比王蔼强,他们俩只知从命,却不知道多问一个‘为什么’。
罗逾还可劲地在你面前晃悠,不断地让你感觉他的好,让你动心……”
杨盼边听心里边道:好大一局棋!原来杨烽也好,王蔼也好,都是戏子,唯独把她一个人骗得团团转啊!
皇帝讲到“动心”二字停下来,杨盼心里有些馁然,很想说“他也是有些真心的!”但又觉得今日已经把他扒皮扒得这样,再谈“真心”直是奢侈。
她只好垂头不语,心里长叹了一口:在国仇面前,在朝堂之上,什么“真心”,几个钱一斤?谁会去在乎啊?!
但是皇帝却说:“……我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