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如今,拓跋焘所过之处,只要稍遇抵抗,便是无论男女老幼,皆尽屠戮。
”他的声音闷得如从胸腔最底处传出来,没有平日里的自信,而带着无尽的悲观,苦笑着说:“这样的一幕,有时朕都在想,若是拓跋焘想要的只是朕的头颅,朕给了他就是,省得残害苍生,造无穷恶业!可是,夷狄之人,真能就此收手?朕不信!朕就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再做这个皇帝。
只求我汉室江山,不亡国在我刘义隆的手里!”
谢兰仪偷眼瞄他,刘义隆毫不掩饰脸上纵横的泪迹。
他带着笑意说话,其音惨戚无比。
谢兰仪不由自主地被他轻轻牵引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脚下机械地运动着,幂篱的纱帘被腥风不时吹起,那血腥味、尸臭味、焦土味便一阵一阵往里头侵袭。
一座村镇,走了里许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刘义隆苦笑着说:“忘战日久,百姓都不知道如何躲避佛狸这个恶魔。
不然,到山里躲躲也好呀!”
谢兰仪看看四周,一片开阔,一座土坡都没有。
她心里被这惨景浸得又酸又涩,终于在刘义隆给她远远地指着“佛狸手下剥人皮的地方”时,挣扎着不肯前行了。
她流着泪说:“陛下,可是想告诉我我拒绝英媚和亲,就意味着这样的后果会永不停息?”
她还是那么懂人的心思。
刘义隆顿住脚步,苦涩地看着她:“我也知道,这开初是我的错。
国力不够,而妄图收复故土;对北边小国帮助太少,而致使北魏一家做大。
但是,我没有神机妙算的能耐,算不到会输得那么惨。
如今,又一条路被堵死了,我不能不思量着龌龊下作的小人做派——我打算派人再与拓跋焘和谈,但,除非他肯放弃江北六州,否则,和谈一定还是失败。
”
他接下来的话果然是相当的“小人做派”,因而他也犹豫再三才开出口来:“如果和谈失败,就赌上一赌,我准备命人行刺拓跋焘。
”
谢兰仪觉得好笑:行刺!慢说拓跋焘自己也是皇帝,周围禁卫无数;就算只是普通领军将军,要接近他又何等之难!“怎么,陛下是准备请‘荆轲’?唱《易水》?再卷个江北六州图,藏把匕首?”谢兰仪把嘲笑的话说出来,但不知怎么一点嘲笑的语气都没有,而是和这里腥腥的风一样,沉沉地压着人。
刘义隆迟钝地笑了一下——或者,只是挑了一下嘴角,那嘴角又马上挂了下去:“差不多吧。
不过,荆轲找不到,找到了也近不了拓跋焘的身。
近得了拓跋焘身的只有一个人,他对其全不设防。
”
谢兰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