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以南,几乎是一片江北平原,特别适合他的射猎。
拓跋焘突发奇想,对身边人道:“不用急了,已经深秋了,再不打几场猎,鸟兽们都要藏身山林了。
干脆在彭城外建座戏马台,上面搭建朕的毡屋。
一方面可以瞧瞧彭城内的景象,一方面也能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天天吃干肉干菜,朕也吃腻了呢!”
从枕戈待旦的彭城中,精神高度紧张的人们便可以很轻易地望见:城外毡房棋布,剑戟罗列,大军森严,但是其间却常常打猎嬉戏,甚至晚上都点着火炬,亮晃晃地照得河川明亮,反射着橙红色的光带。
有时半夜突然奏响笳鼓声,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悠远腔调的歌声便会绵绵响起,在晚风中飘得极远,带给听见的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谢兰修跟着他奔波,而且日日所见所闻都是可怕的情形。
哪怕拓跋焘刻意地掩饰着,不在她面前展现战争最残忍的一幕,她还是终日郁郁寡欢。
一次晚猎,拓跋焘看到启明星时才回来,而且仍是双目炯炯,精神十足。
他特别满意自己的精力,见御幄里的娇美人儿还在熟睡,便也悄悄自己解脱猎装,就着侍宦的热水抹一把脸,擦掉脖子里的汗和手上的血,挥退众人,便轻轻钻进温暖芳香的被窝里。
被窝里的人被他拙拙钻来的身体惊醒了,朦胧地问:“什么时辰了?”
“早着呢,你睡。
”话是这么说,手一点不老实,上下流窜,愣要把人摸到醒神儿为止。
见谢兰修娇慵地翻了个身,他便笑话她:“看你,天天窝在这里也不嫌闷!今儿有新猎的鹿,怎么吃你来做主。
”
谢兰修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虽然习惯了,但还是无法产生好感,避了避身子道:“几时可以回平城啊?这里行灶简陋,无法做出好吃的来。
”
拓跋焘哄着说:“快了,快了。
朕不是答应你吗,入春就能到建康。
如今还没有入冬,我们不是已经到了彭城?”
“彭城坚固,那么容易就打下来?”
“不容易。
”拓跋焘道,“所以围着它让它不要在背后添乱就行。
戏耍一下在彭城持守的刘义恭,我们大军就挥师南下,直捣广陵和瓜步。
”
谢兰修闭着眼睛,假装还昏昏欲睡,心里却在想着以前在阿父书房看过的堪舆图:拓跋焘曾假装参加宋魏和谈的小兵,把刘宋的江河表里打探得一清二楚,果然现在行军,也灵巧不拘泥,扬己之长,避己之短。
但是,他不攻破城池,只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