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笑道:“估摸着是你猜错了!咱们赌一赌,要是你猜对了,朕就加封你为黄门宦官总管;要是猜错了,就赏你二十杖,如何?”
宗爱苦着脸道:“陛下,这么苦的赌,奴可不敢打!要是奴猜错了,陛下罚别的倒还能赌一赌。
”拓跋焘笑道:“好吧。
若是你猜错,原来答应赏你的二十只麋鹿就归他人了。
”
宗爱这才谄笑道:“陛下圣明!这是让奴慷陛下之慨了。
”
拓跋焘沐浴更衣,然后进膳完毕,觉得许是年纪不如当年了,乘马打猎,竟然闹得浑身酸痛,睡了一小觉起来,趋上来服侍他穿衣服的宗爱一脸笑。
拓跋焘好奇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宗爱笑道:“奴听闻笔公已经奉诏,将回程的马匹和送猎物的牛车都送过来了。
——奴的赌,打赢了!”拓跋焘挑眉笑道:“怎么会叫你赢了?朕要去看看!”他好奇得连外头长袍都没有穿,一身羊皮裤褶就出去了。
可是,见到那些供御用的马匹,拓跋焘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冷冷对旁边人道:“笔头可在行辕?传他滚过来见朕!”
宗爱连赏都不敢再讨,小步疾走传唤古弼去了。
古弼到时,拓跋焘拎着他的皮鞭子随意甩着,高高地坐在胡床上,盯视了他半天才说:“笔头,你可知罪!”
古弼稽首为礼,却把头越发仰了起来:“臣有罪!如今秋谷悬黄,麻菽布野,鸟雁侵费,都是朝廷钱粮!陛下却欲动用牛马,运送无关之物,臣不能劝谏,不能效死,就是臣的过错!请陛下退回牛车,以待运送粮草;退回马匹,给边境骑勇。
”
拓跋焘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呵呵,你胆子大到包了天!”他拿马鞭指了指旁边供给御用的马匹:“这么些瘦弱东西,给朕乘用?给朕的亲卫乘用?我巍巍之国的国君,倒不怕人笑话?尖头奴,敢裁量朕的用度!你不想活了?!”
古弼脑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陛下日日听那些奸柔汉人的软话,如今难道都不知是非臧否了么?!臣事君畋猎不勤,罪责小;若是用肥马给君,而弱马给边将,万一北边蠕蠕进犯,或是南边龟鳖刘宋乘隙偷袭,臣罪过就大了!陛下是明主,要杀臣,臣也没有话说,只要是使国家有利的,臣不怕一死!”
拓跋焘瞪了他半天,突然弛然一笑:“好家伙!顶得朕好!”他转脸看看宗爱,宗爱不知他是怒极反笑呢,还是真心高兴呢?他身子一矮,眼观鼻而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