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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万寿的当晚,一般是宿在皇后宫中。
但如今后宫没有皇后,做皇帝的刘义隆便可以悠游自在。
晚宴结束,刘义隆带着些醉意,当着潘纫佩和其他侍奉着的嫔妃的面说:“朕的羊车呢?今日,看谁有那样的好运气!”
潘纫佩略感失落,可是皇帝话已出口,失落也只好藏着掖着。
刘义隆驾着羊车,那只养得毛色洁白如雪的山羊,驯顺地拉着羊车,沿着显阳殿后的道路慢慢跑着。
羊脖子上的银铃“玎玲”作响,一路过去,几人失落、几人希冀!
羊车终于停了下来。
刘义隆醉眼朦胧,倩小黄门扶持下车,问罗安道:“这里是哪座宫?”
罗安笑道:“是滋畹宫!”
刘义隆看看在地上温顺舔舐的山羊,击掌笑道:“好羊儿!懂事!聪明!知道朕的心意!赏!”他打了个酒呃,见小黄门们给羊儿喂草,自家也觉得高兴。
甩开两边扶他的人,自己就着门上的大红灯笼,推门进去,又顺着道路两旁做成兰花形状的铁灯,朝正殿走去。
殿门口,一个窈窕的身影朝他盈盈下拜:“陛下万安。
”他低下身子想去扶,不料自己反而斜仄了一下,反倒是跪着的那人,轻轻抬手扶了他一把。
刘义隆低头打量着那人,少有的低眉顺眼,轻声道:“陛下小心!”他伸手在她脸上拭了一下,又放在舌尖一舔,果然那一道晶莹的滋味是咸涩的。
他摸摸那人的脸,叹息道:“兰仪!何必!”
谢兰仪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是无法言表的滋味儿,明明觉得自己此想不对,可是敌不住涌上来的可怕念头,让她又恨自己,又放纵自己。
她站起身,扶住走路有些歪斜的刘义隆,小心把他搀到内室。
那里点着昏昧的灯烛,橙黄色的光晕在一室红粉潋滟的薄纱帷幕中显现出奇异的光圈,暧昧的颜色,配着殿中合香的暧昧暖香,以及她自己新沐的头发上的兰泽香膏,中人欲醉,迷蒙万分,只怕任凭哪个男人都逃不出这样的温柔乡!
小宫女打了水,伺候刘义隆洗脚。
而她,端来一盏椒醋汤,供他醒酒。
刘义隆稍微清醒了一点,反而不愿意自己清醒,推开椒醋汤道:“不用。
人生难得一醉,醉得多美啊!朕一辈子端着架子,今日做一回玉山倾颓的嵇康、五斗解酲的刘伶又如何?”
小宫女极其见机,端着洗脚水出去了,还不忘把门掩了起来。
刘义隆望着眼前人儿,她似乎有些失神,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