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下药碗,很有眼色地对旁边人说:“压药味的蜜饯呢?”
她越是侍奉得周到,袁齐妫心里越警觉,瞟瞟外头道:“今儿个谢美人没有过来?”
潘纫佩很见机,笑道:“谢美人着了凉,今儿肚腹不适,在滋畹宫休息。
若是娘娘要见她,我派人去叫她来给娘娘请安。
”
袁齐妫摆摆手说:“既然不舒服,还叫什么?我这里哪儿差人请安!后宫嫔御,都是以服侍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为任!”她顿了顿,故作闲闲问:“陛下现在应该召宠了吧?”
潘纫佩赔笑道:“还没有呢!”
袁齐妫眯了眯眼睛,想象着丈夫的心态:他看起来和气,其实骨子里有执拗的一面:想得到的,哪怕求之不得,也要找替代品来满足自己——眼前的潘淑妃,无论学问人品都堪称下等货色,却因有四五分像谢兰修,生生地得宠这些年未衰,谢兰仪与谢兰修面貌之像,只有细微差别而已,自然更是刘义隆心里的执念所不能放过的了;但是另一方面,他有时任性,骨子里也有从孔孟教诲的一面,他一心一意要继承父业,做一代明君,在朝堂上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从没有半分懈怠,对后宫,哪怕是偏宠潘纫佩,他也不会让她或她的家族涉及国事分毫,所以,对纳娶弟媳妇这件事,他内心深处是矛盾的,也总有无颜见谢兰仪的感觉。
袁齐妫不知自己的猜测有几分准,突然听到耳边潘纫佩娇娇嗲嗲的声音:“听说皇后娘娘的阿母身子不适?”
袁齐妫收回思绪,点点头说:“是的,她年纪大了,有些积劳积忧的毛病。
”
“哦。
”潘纫佩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听说陛下赏赐只三万钱,太少了!皇后的母亲,操劳这么些年,如今就是吃些好的、用些好的、住些好的,也断不为过!”
袁齐妫被她这话戳中心事,虽然直觉她没有这么好心来关心自己的家事,可一时间想到母亲苍老的容颜,总是对自己强颜欢笑的模样,已然难受得几乎要坠泪,无心分辨潘纫佩言下之意,只是急急掏出袖中的帕子,醒了醒鼻子。
潘纫佩偷眼打量着皇后的神色,见她乌青眼眶又添了一抹红,暗道:“时机到了!”她极善演戏,恳切地对皇后说:“妾知道,皇后娘娘一向简朴惯了。
可是咱们自家简朴也罢,如何能让老人家陪着我们吃苦?区区三万,买几枝好参就用掉了!娘娘莫急,妾虽无用,也定要帮皇后娘娘想这个办法!”
袁齐妫乜过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