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才问道:“里头升天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宦官执着马尾麈,哈着腰对拓跋嗣说:“贵嫔娘娘已经升天了。
”
拓跋焘浑身瘫软,一眼瞧见里头一身鲜衣的人高高挂在梁上,脸色青紫,却没有可怕的样态。
他几乎昏厥过去,顾不得身后是当皇帝的父亲,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抱着母亲悬空的双脚嚎啕大哭。
这天昏地暗的一刻不知持续了多久,哭得哭不动的太子拓跋焘终于听到了父亲温和的声音:“佛狸,别哭了。
到阿爷这里来。
”
拓跋焘心里恨他,恨他竟然赐死了自己的母亲,扭着头不肯。
拓跋嗣的脚步“槖槖”地走过来,在拓跋焘的身后停住,半晌才说:“哭也没有用了。
阿爷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阿爷当年太过伤心,还犯下了大错,致使你祖父亦未能善终(1)——你不要学我!”
父亲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扶在拓跋焘的肩头:“汉武帝立刘弗陵为皇太子,便杀掉其母钩弋夫人,为的就是防止钩弋夫人作为皇帝的母亲,可以干预国家大事,甚至是闹出外戚干政的事情!先帝效仿汉武帝,朕也做此打算,正是为你的长远、为我大魏的长远做打算!(2)”
“我阿娘她……并没有犯错?”拓跋焘转过脸,盯着父亲的眼睛问。
“没有。
”拓跋嗣神情有些伤楚,“我又何尝舍得?你阿娘,是多么惹人怜爱的解语花啊!”
“只是因为……我是太子?”
拓跋嗣闭了闭眼睛,仿佛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拓跋焘大哭道:“我不要当这个太子!我只要阿娘回来!”
拓跋嗣听着爱子如癫似狂的哭声,宛如黄河之水,倾泻不断流,他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孽障!人死岂能复生?你清醒清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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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修怔怔地看着从来都是以坚毅顽强形象示人的拓跋焘,此刻说得满脸是泪,语带哽咽,终于泣不成声。
她眨着眼睛,听着他的故事,想象着那个十岁的少年,如何面对最爱的母亲的死亡——而她的死亡,仅仅因为他是太子!
拓跋焘伸出一手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这回没有抽开,好半天才戚戚问:“那后来呢?”
拓跋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