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住口不言。
两个人静静地在内室里品着茶,一屋子茶香袅袅,四面帷帐被春风吹起,是深浅不一的碧色,宛若建康城里燕雀湖中的泱泱春水。
拓跋焘特别享受这样难得的宁静与休闲,好一会儿才又闲闲道:“逗你玩儿呢。
你别担心了,我已经准备再次和宋和解了。
”
谢兰修忖了忖方道:“暂息烽火,养民生息,陛下圣明!”
拓跋焘笑一笑不说话,呷着茶好半天才又出一语,但这回还是把谢兰修惊住了:“阿修,我这是为了你。
我们的探马来报,刘义隆身子一天比一天孱弱,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估计权臣檀道济将会把持朝政。
他与你姊夫刘义康素来不睦,将来南边上只怕有场好戏看。
你晓得的,成王败寇,你的父亲已经丧命在檀道济的背叛中,若是你阿姊和姊夫也是一般下场,朕日后就算肯为他们报仇而兵临建康,只怕有些东西也是永远追不回来的。
”
谢兰修脸色煞白,不错目地盯着拓跋焘的眼睛。
拓跋焘便也不再说话,凝眸笃稳地看着她,眼神里并无一丝见不得人的诡色。
谢兰修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那,我如今又能如何?”
“扶持你姊夫登极称帝。
”拓跋焘口中淡淡吐出寥寥字眼,然而目光灼灼,与话音不符。
谢兰修深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紧张地思忖着他的话意,怎奈一下子扑面而来的内容太多,一时想不明白。
她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个要点:“我?如今倒有这个能耐?”
“你何必妄自菲薄?”拓跋焘捧茶在唇边一触,也不知喝了没有,只觉得他的唇色沾着水光,格外明媚,唇角翘起来的模样有着谢晦、刘义隆之类南朝美男子所缺乏的方棱出廓。
晚来独自躺在榻上,谢兰修才开始摒弃了先时本能产生的成见,沉下心细细思索拓跋焘的话。
他有他的私心算计,她自然明白;但有时候若是两面都占利,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对刘义隆感情复杂,但对檀道济却是恨多于怜——当年如果不是他临阵反戈,四位顾命大臣一心一意一道儿辅佐刘义隆,难道不是最佳的选择?
何况,如果真的刘义隆已经命不久矣,而自己的姐姐、姐夫又会被檀道济威胁——她作为谢兰仪唯一的至亲之人,自然要为姐姐打算。
她恍惚间有些思念玉烛殿那张温煦的面孔,还有滋畹宫他和蔼的声音,这个人,就快撒手人寰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