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也有些紧张起来,轻声对谢兰修道:“你不用害怕,但见陛下,当有敬畏之心。
陛下特特召见你,必是有要紧事。
”她又打量了一眼谢兰修,笑道:“奴叫明珰,是陛下身边的宫女,皇后娘娘身怀六甲,不便处理后宫事务,陛下有些话都是直接吩咐奴的。
奴看你粗服乱头,却是国色,想来今日见陛下,是福不是祸。
只是祸福相倚,你也须仔细。
”
谢兰修心中澎湃,一时恨,一时怨,一时怒,一时悲,行尸走肉一般被带进了殿中。
孰料刘义隆却不在宫室中,殿里服侍的小黄门弓着身子对明珰笑道:“陛下在后面。
”明珰不由含蓄一笑,轻声对谢兰修道:“瞧,可不是今日陛下心情甚好么!”
宫室后面是一座小园,人工堆砌的小山,一泓曲水,水中大大小小植着一些荷钱,倒是水岸边俱是密密的兰草,开着黄绿色的小花,看起来并不起眼,香味比其他南花都要好闻。
谢兰修念起家中原来也养着不少兰花,自己与姐姐日日都要到园子里看视,有时水浇多了,还要被阿父呵斥,道是兰花虽喜阴好水,却不喜人工太过。
此时物是人非,点点花香非但没有醉人,反而徒惹她的伤感。
明珰见谢兰修泫然欲泪,不由吓了一跳,压低声音警告说:“这是怎么了?!你仔细,陛下就在这儿呢!”
正说着,身后春风拂过一般传来男子的声音:“你莫要吓她了。
”
明珰赶紧跪倒在地:“奴婢罪过!”
谢兰修只觉得双手冰凉,心道:是他!是他!执拗着不肯转身,也不肯行礼。
其实谢兰修进园子时,刘义隆就看见她了。
这座园子风凉得宜,最适合避暑,连谢兰修的葛布裙裾都被风吹得微微飘飞,颇有吴带当风的意蕴。
她瘦了很多,衣裳被风吹裹在她的身上,束素般的纤腰不盈一握,倒是面颊,虽然清减,但因晒不到太阳,又日日汗水蒸腾的缘故,反而白皙了,连麻灰色的葛衣都能衬得她皮肤如上好的珍珠一般光润。
只是——这么白,连上次玉烛殿中惹他多看了几眼的两腮的娇红都退却了。
刘义隆心中微痛,见谢兰修不肯转身,索性自己转到她的面前,柔声道:“这阵子,生受你了!”
明珰欲说什么,刘义隆挥了挥手道:“你去把朕的棋取来,另外带上次收着的蒙顶茶来烹茗。
”明珰觑了觑刘义隆和谢兰修,躬身退了下去。
刘义隆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