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让卢克的那番话,更是加深了她内心的疑惑。
“我也说不清。
”吴天翔叹了口气,对她坦诚道,“我的身份很尴尬,但至少在表面上,贝特朗从来没有排斥过我。
他对我很好,甚至表现得比我所谓的亲生母亲更加热情。
是不是很奇怪?”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他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但到后来,我和他既像师生,也像朋友。
”他单手托腮,将视线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娓娓道来:“他教会我许多事,语言,运动,包括开公司的时候,托他的福,我少走了许多弯路。
另一方面,我跟他很聊得来,审美和爱好都很接近,其实我觉得,他可能把我当成了一种寄托。
”
游嘉茵越听越糊涂:“……什么寄托?”
“贝特朗年轻时想要学艺术。
他是色弱,但在别的方面很有天赋,曾在不依靠家庭的情况下开过展览,得过奖。
可最终还是迫于亨利的压力,选择念商学院,毕业后开始为valmont工作,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画笔。
”
“……我明白了。
”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天资禀赋的富家子弟在梦想和现实间选择了后者。
多年后在另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身上看见了梦想延续的可能性。
即使对方有着不为世俗和道德接纳的出生背景,却依旧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人的想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爱和宽容的定义,有时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两位想好要点什么了吗?”
一个满头红发,身穿白t恤的服务生在桌边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关于贝特朗的话题到此为止。
他们聊着别的生活琐事,悠闲度过了剩余的午餐时间。
盛夏阳光倾泻而下,把头顶和脚底的沙子都晒得滚烫。
喝完一整瓶冰镇苹果酒,身体里的热意倒越积越浓,汗水让脖子后面有些不舒服。
于是游嘉茵抬手叫来服务员,问他要了一根皮筋,将一头长发高高扎起。
海风拂过后颈的皮肤,带来让她松了口气的凉意。
酒足饭饱后,他们走上沙滩,慢慢向人少的方向走去,靠散步醒酒消食。
潮水正在回落,露出大片泥泞的海滩。
湿漉漉的灰褐色沙面变成了一面镜子,忠实地倒映出湛蓝天空中的层叠云朵,将天地连在一起。
行走在上面,仿佛漫步在无边无际的云端之上,全身被闪烁跃动的金色光芒包围,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