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底又有一种奇怪的笃定,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一定会认真听她说话。
“是有一点。
”他回答得很干脆,态度异常冷静,没有表现出半点被冒犯到的焦躁,“你想让我怎么做呢?突然打电话给我,不可能只是为了发发牢骚吧?”
一点都没错。
游嘉茵顺势说下去:“我想亲自去你们的仓库,把那些画找出来。
”
“什么时候?下周一?”
“不,今天晚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等会儿下班就过去。
”
这起事件的疑点太多,在弄清原委前,她不敢相信仓库里的任何人,包括洛伦佐。
她同样不想被动地等到周一,再被以“找不到”的借口随便搪塞过去。
到那时,就真的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吴天翔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知道我们的仓库现在已经关门了吧?不可能让你这个外人进去。
”
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她依然能想象出他此刻皱着眉头说话的样子。
“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层层铺垫后,游嘉茵终于找到机会,大胆向他提出了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请求,“就算今天不行,明后天也可以,整个周末我都有空!”
“……”
吴天翔没有立刻回答。
她耐心等待着,心怦怦直跳,同时刻意放缓了呼吸,试图捕捉讯号另一边的动静。
车流声,人声,和呼吸的声音。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突然问道。
“不止对我。
”她委婉地说:“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你刚出差回来,一定也很想休息。
但我实在想不到能找谁帮忙了……”
“我明白了,那就今晚去,”他瞬间做出决定,“我从伦敦直接坐车去里尔,我们在那里见。
”
哒哒打字声中,二十分钟的车程一闪而过。
路两侧的城市建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工业区。
各种规模的厂房、仓库和大型建材市场中间,冒出几间破败的民居,即使在夏日阳光的直射下,也显得灰蒙蒙的,毫无生气。
法国北部的偏僻城镇,和巴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八点三十分,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夹在河流和废弃铁轨之间的红砖建筑,隔壁有一间酒馆。
聚在里面喝酒放松的蓝领工人看见两张陌生的亚裔面孔,纷纷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