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翔问调酒师要了一杯气泡水,塞到她手心里:“我们去外面说话。
这里太吵了。
”
离开吧台,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断有目光向他们投射过来,伴随着模糊的窃窃私语。
游嘉茵对自己的外貌条件很有自知之明,一向习惯被注视,对此不以为意。
她也十分确定,同事们好奇的,主要还是她身后那个高大英俊,身份神秘的陌生人。
最后他们顺利登上楼梯,来到了船顶的观景平台。
那里比楼下冷清许多,只有零星几个人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面朝塞纳河对岸的风景放空。
“你抽烟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不抽。
”
“那就好。
”
上风口刚好有一张高脚桌空着。
他们径直走过去,面对面坐下。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夕阳消失在楼宇背后,气温随着白昼的终结下降,冷风吹散了身体里的醉意。
这样的夜晚,让游嘉茵恍然回想起他们的少年时代。
那时他们之间的许多次独处,许多段难忘的对话,都发生在永兴岛暗沉无边的夜色中,如同她对他隐晦的好感那样见不到光。
而现在,在这座远离故乡的城市,夜空被光污染映亮,塞纳河两岸的点点灯光落在水面上,这些温暖的人工光线竟让她有了一种奇怪的安全感,内心出奇地坦荡平静。
久别重逢通常以互相打探这些年来的人生轨迹开场,他们也不例外。
吴天翔放下酒杯,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来法国的?”
“大三的时候。
”游嘉茵喝水润了润喉咙,回答道,“那时我在巴黎交换了半年。
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于是回国后又申请研究生过来了。
”她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画蛇添足地补充:“但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
这句话带着歧义,就好像在暗示:如果知道你在,我就不会来。
她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太晚了。
“挺好的。
”对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脱下外套递给她,“把这穿上。
”
她的外套和包一起寄存在楼下更衣室,身上只有一条面料单薄的印花连衣裙,无法抵御湿润夜风的侵蚀。
胳膊和腿上裸露的皮肤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半身不住地瑟缩,他注意到了。
“谢谢。
”游嘉茵没有跟他客气,把带着余温和雪松香调的夹克披到肩上,反问:“你呢?”
“那年冬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