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对方发了消息。
半小时过去,几乎都要石沉大海,迟漪掌心一震,收到了amy的回音,迟曼君被关在一个疗养村里。
凑巧的是,不知是否受宿命论的牵引,定位距离迟漪下榻酒店的位置相隔不远。
她可以好好休息一夜,再重新整装待发,与那个人见上此生最后一面。
清晨九点,迟漪打车至疗养村的入口前,amy来接的t她。
久别多年,往事隔着重山隔着深海辽阔,谁也没有再虚伪寒暄的必要。
amy不问她好不好,只微笑着带迟漪走进大门,绕过院子里铺陈修缮的花圃与喷泉。
这里的环境很好,没有想像中的阴沉寡闷,不知算不算迟曼君生命剩下的最后一点优待了。
走进别墅楼里,迟曼君住在这长长走廊最末的一处房间里。
amy没有再往前推门,反而往迟漪面前挡了下,提醒道:“mandy姐,状态特别不好,很可能会伤到你,所以我们提前做好了一切的部署,用……用……”
“她被束缚了所有行动力。
”
迟漪替amy说出未尽的话,她猜到了,正如很多年前,她第一次产生自杀念头,割了腕,血不停地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被抢救送进急症室后,再出来,也是被捆了四肢,像一个物件一样,固在那一架铁床之上,痴痴望着那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迟漪推开了那扇房门,步子放得很轻很轻,走进去。
一览无余的陈设,四壁雪白得能让人失去所有生的渴望。
白色铁架床上,躺着的女人形销骨立,面如枯槁,那一双曾经美丽的眼睛,现在一转也不转地直视着天花板,像一具提线木偶。
迟漪没再往前走,只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深深地看床上的女人。
她如今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只剩下茫然等待着死亡的惨状。
曾经一直支撑着她往下走的那些抵抗与恨意,
到此刻,还恨吗?
她不知道。
迟漪眼波颤动,红唇微张,问:“您,还认得出我吗?”
迟曼君一直被束缚着四肢的身体很僵,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她干涩的眼睛滞了滞,很缓慢很缓慢地转过脸,盯着那个离她很远的人。
“……迟,迟漪。
”
从前,那一把好嗓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