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的时间,仔细算下来,比她的丈夫和女儿更长久,人心都是肉长的,岁月累积的情谊比金贵。
她低了眼帘,回想起住院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祖孙之间的氛围一直冷淡着。
结合下来,梁姨多少也察觉到是为了什么,只是身份隔阂摆着那里,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只苦了笑下,“梁姨知道,有些话不该同你说,梁姨也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懂事……但,我也心疼你祖母,她现在这年纪,很多时候和个小女孩是差不多的。
向东,有些事上,你多体谅下。
”
感应灯忽暗忽明,靳向东垂了眼睫,神情未辨,“梁姨,您放心。
我不是和祖母置气,我只觉着,这一回我有些令她失望了。
”
“好,你不怪她就行。
”梁姨没忍住抹了把有些模糊的视线,稳了稳情绪,同他说:“听说你明早集团还有个要紧的会议,先回家休息吧,夜里有我守着你祖母,你也放心便是。
”
那个晚上,靳向东并没离开,他在走廊长椅上坐到了清晨六点过。
夜里两点时,梁姨推门往外眺一眼,颀长一道背影当时正立在那风口位置,她微叹一息,出去递了张毯子。
钟教授的诊断结果出在九月最后一天,结合最初影像报告书上显示的肿瘤大小在1.3*1.0cm,再到住院后所做的加强核磁共振等,判断了肿瘤位置应是在胰颈部位置,良性可能较大。
钟教授给出的建议是先做开腹手术,如判断无误,是在胰颈部,那就切中段,做局部挖除,如在胰头,则必须做十二指肠切除。
沈嘉珍这次住院是大事,所以香港那边也是一并通知了的。
靳家二房、三房的人是同时落地,一起往301赶,得知诊断结果前,已有人在走廊偷偷哭过一轮。
下午等来了结果,几乎是让全员心中那一块悬而未决的巨石,痛痛快快地砸下来。
病床前此时不缺人服侍着,靳向东便同钟教授便回了办公室协商了下开腹手术的具体时间。
再回病房,他推开门,窗明几净,梁姨满面笑意,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德叔则候在一旁陪老太太聊天。
二伯、三伯一家也不闲着,总之老太太脸上的愁云都拂散了不少。
靳向东在门口站了会,想起上周,他家这位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