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怎么答的?他一本正经的说:我爷爷坐这的,你不是。
当然大人们不可能和孩子计较,也只将这事当一个笑话化解,这模型最后还是给了他,可自那以后,东西成了他的,旁人却是一厘一毫都碰不得的。
所以当他这句话里的份量落地,沈嘉珍挺得笔直的腰杆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清臞却炯炯有神的面容在窗牖透进来的日影下显出几分惨白。
这是从她引以为傲的长孙口中,再度证实过一轮的一个已成既定事实的答案与态度。
远远比那一日,桌案上摆得赫然在目的一沓接一沓的调查资料、相片,更为让她意冷心灰。
她凝视着靳向东此刻异常坚毅且笃定的眼神,再度问他:“你就这么舍不得她?”
“是。
”他答得义无反顾,毫无犹豫。
“可是ethan,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那边知道了,又该如何去办?”
感情的路上,一个人的坚持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沈嘉珍不忍地看着他,“你知道,奶奶从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对她这样坚持不渝,那么她呢?”
有的话不必说得那么满,他多聪慧,怎么会不明白,那孩子如此年轻,又是否能做到如他一般的铜心铁胆呢?
人到暮年,一旦经历一次病症,面对一次生死,回首总想要多留住一分什么。
而于她,最为挂念不过的,便是她投注半生心力培养的ethan。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
他的回答那么不给自己留后路,根本找不出一厘、一毫、一丁点儿可以动摇的余地。
沈嘉珍微张着唇,她想问那你呢孩子?可是她却没再说一字,只是盯着她一手抚养谆谆教导着长大的孩子,那是格外长久的一眼,好半晌,她忽摇首叹息一声:“ethan,你总让我想起你爷爷年轻的时候。
”
“我和他是少年夫妻,一生一起养育了四个孩子,你父亲,你的两个叔伯,还有你最小的姑姑,他们的性格有的更像我一些,却都不太像你爷爷。
一直到你出生后,那时他常同我说,你最像他。
你们……简直是如出一辙、非要如此一意孤行。
”
“罢了,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