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找由头收拾人,谁敢私自把孩子接回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陆杨听着解气许多,跟他聊起些从乌伯伯和乌平之那里听来的事。
他对大家族、大家业,还有商人多大算大的事,认知很模糊,也听来很多商户多有风险的事,想跟洪楚也聊聊这些。
洪楚给出的回答和乌家父子无异,大致相同。
他说:“我们家在府城,管理着码头那一圈的生意,在商会做会长,承接皇商的生意。
整个府城衙门还有部分省城衙门,都是我们家的靠山。
像迎接上官、钦差,都是我们家出钱出地招待。
水军的军饷,我们以捐赠的名义,年年都是上万两白银的支出。
城内有需求,比方说赈灾、修路、给善堂捐赠等,衙门到商号募捐,我们家都是牵头的。
靠山不能是某个官员,官员都是水做的,今天流到你家,明天流到别家。
”
指不定哪天就流进臭水沟了。
至于家业多大算大,洪楚摊摊手,“我家这种就太大了。
你提的那家,姓乌?他家就不错,我听过。
他家在我家码头有铺面,做棉布生意的,还有承办采购生意……”
洪楚说着,垂眸想了想,继续道:“一年的流水有三五万两银子,明面上跟挣小几千两银子的客商一样低调,到商会转一转,查无此人。
”
陆杨惊讶,“你连这个都知道?”
洪楚笑道:“码头、镖局、车马行,船行,我家都有入股,以码头为首。
我看看他家出货种类和数量,心中就有数了。
他家的厉害之处在于会藏富。
我这两年正式接管家中生意,翻阅了历年账本,熟悉客商,才从许多细枝末节的记录里察觉了一丝线索。
他家坏就坏在人太少了,多分几个人头挂名,我就看不出来了。
”
陆杨没这个看账本事,闻言便说想学。
洪楚揶揄他:“都当举人夫郎了,还要学看账?”
陆杨笑道:“考上举人是我男人的本事,他走出去,能被喊一声‘陆杨的夫君’,则是我的本事了。
”
洪楚点头,“行,我找个老掌柜的教你。
看账不是算数,是生意。
”
陆杨听明白了。
生意是对信息的处理,是对商机的判断,是对市场的了解,所以才能从万千数字里,嗅出不同之处。
他的生意相比洪家的家业,实在太小了。
但陆杨说起来很是高兴。
他跟洪楚说他的书斋,说最初的想法和现在定下来的样子。
“可能是正月左右开业,到时请你来做客!”
洪楚答应了,再问他商号的事。
“你们商号的经营范围太窄了。
”
陆杨之前听乌平之说过,他跑一趟省城,思想转过弯了,不执着于自家入股作坊,也能找人合作。
他现在认识了洪楚,洪家所有的货品品类,他都能拿出去跟客商说。
他相当于是做个中间人,转手挣一个小小的差价。
这件事就像他最初在县里,去干货铺子进货卖,到外头帮陆柳的小铺子谈单价一样。
洪家多个商号招徕生意,他们商号的门路也更广,可以满足客商的更多需求。
以后自家壮大了,就能慢慢缩减合作范围。
一个商号的崛起,以十年计。
交多多的朋友,就能携手共进,减少发展期。
谢岩和盛大先、季明烛交好,这两家也有生意,他可以问问货品种类,谈个合作下来。
乌家不用提,他们合作很简单,乌平之不会拒绝。
这样一来,他们商号至少有个壳子了。
洪楚听他大说特说,和他谈起经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