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号的幌子,跟簸箕的圆幌子一个样。
前面也有“靠山吃山”的字样。
这衣裳显眼,在集市上走一圈,往来客商都要瞧一眼。
铺面外墙上,用红纸贴出了商号名字“靠山吃山”和铺面名字“吃得饱”,再有“黎寨西山”“西山宝山”等字样。
洪老五看过摊位,见过伙计,停在门口看看字样,被黎峰引到铺子里,见这间铺子也改换了格局。
墙上挂了草席,墙面的斑驳痕迹都被遮掩。
一面牵细麻绳挂牌子,上头都是菌子菜,下方的方竹筐高高一座,敞口展示货物。
过去抓几把干菌看看货,才发现这是两个竹筐拼出来的展示架。
阔口方筐下,是盖着盖子的大方筐。
货架之后的草席上,是红纸贴出来的山水画。
连绵几座山,蜿蜒一条路,路上许许多多的赶山人。
这是西山丰收图。
这个图,是陆杨画的。
他参考了陆家屯小屋院墙上的“全家福”,拿浆糊勾勒,粘红纸做成。
浆糊弥补了他的手抖,某些部分因浆糊干得快,没贴全,正好营造出山雾朦胧的感觉。
人物则类似剪纸人,细长一个条条,经不起细看。
整体还不错,足够让人惊艳。
另一面墙上则是谢岩的作品,全是菌子菜的图,这些菜就跟摆到了墙上一样,还按照席面的摆法,一圈小图,围着中间的主菜,很有看头。
余下则是一些贴在空位的小纸片,上面都是陆杨记录下来的客人对各类菌子的夸赞。
他自己还编了很多,为其署名为某某地的某某人留。
洪老五看过画,就盯着这些小纸片瞧,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在码头二十多年,来码头的大小商人他不说全知道,大半是有的。
怎么这上面的名字,他只认得一两个?
洪老五指着署名“省城刘家”的纸条问:“这是哪家?做什么生意的?”
人到了铺子里,黎峰就让人把陆杨叫过来了。
洪老五指指,陆杨探头看一眼,说:“不认得,这是我编的名字。
上面只有几个是真人夸赞,其他都是我编的。
比如说那个写着‘运平府余家’的纸片,就是登高楼余老板的夸赞。
”
洪老五不由侧目。
运平府是个富饶城市,来这里的游商,都说躺着都能捡钱。
大批的货物在码头中转,被人南下北上的运输,还有人转道走陆路,往东西两头去。
府城不俏的货,才好低价买了,到走俏的地方,转手卖大钱。
货不愁卖,他们的心思就都在勾心斗角上,这样用心经营一家铺面,大到门庭装点,小到内里巧思的,整个集市走下来,只此一家。
黎峰赶在他开口之前抢话:“这是我夫郎的哥哥。
”
洪老五的话被堵住,表情还愣了下,思绪绕个弯儿,皱眉说:“这不就是你的哥哥吗?我听前半段,还以为是你夫郎。
”
黎峰:“……”
陆杨请洪老五坐下说话。
后院没有茶室,这间铺面的位置都物尽其用,灶屋里做饭,灶屋里吃。
热就在屋檐下摆小桌坐着吃。
因来送货的兄弟多,屋里做了大通铺。
另一间则是仓房。
货多的情况下,还要在附近租仓房用。
请洪老五坐下,还是到后院把吃饭的小桌搬过来,再拿了靠背椅,将就将就。
待客的环境不好,上的却是好茶。
乌平之送来了今年的新茶,陆杨拿了一斤到铺子里放着,有客商来谈生意,就给人倒一杯茶。
码头的生意谈得快,一般在摊子上就能说定。
泡茶都要送到外头,端到手上喝。
通常是两个伙计配合,一个人拎着茶壶,一个人端着托盘,等着出货的功夫,茶水放温了,客人喝了就走。
像今天这种情况少,陆杨说了两句客套话,见洪老五看了黎峰几眼,就不在这里招呼,把两个伙计叫到前面去守摊位,他去后院找顺哥儿,让黎峰有事支应一声。
顺哥儿在后院里,隔着竹帘探头探脑,见陆杨过来,他还挤眉弄眼的悄声问:“是大客人吗?”
陆杨说:“是码头的大管事。
”
他带顺哥儿坐廊下,一人拿个蒲扇慢悠悠扇风。
顺哥儿看他不去前面招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