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暼他一眼,说:“这才有个孝顺样子。
”
谢岩无奈笑道:“我明天专门给您炒一锅酱,一大锅!”
崔老先生不要了。
谢岩还会做些食补汤羹,他一样样报菜名。
这些都是他给陆杨做过的,他知道滋味,简单几个词句,就把崔老先生的馋虫勾起来了。
他问谢岩:“你这样的读书脑子,你夫郎怎么舍得让你下厨房?”
谢岩说:“我特地为他学的,他是爱操心的性子,平常都闲不住,养着病都到处奔波,我们家人少,我再不做点汤,他靠着吃药,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养出好身子?”
他提起夫郎,神色都温柔了,眼里都是爱意,没谁往后问,他都叭叭又说了些。
等崔老先生上了马车,谢岩把他的小包袱递过去,嘱咐车夫稳当点。
谢岩看看天色,吹着外头的冷风,心中很自责。
“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晚上拖着您下棋请教。
”
崔老先生没跟他说矫情话,点了老鸭汤。
“我尝尝。
”
谢岩答应了。
隔天,他让书童去买了只鸭子,又一次借灶,在府学炖了一锅老鸭汤。
他的舍友问他:“你为什么对那个烂棋篓子那么好?”
谢岩说:“我叫他一声伯伯,这是我孝敬他的,他教我很多。
”
舍友欲言又止,跟他说:“你别被骗了,之前有好几个师兄上当了,他说的话看似有道理,其实一点都不实用,都是诡辩,你没见我们都躲着他走?”
谢岩见到了,他还以为大家躲着崔老先生,是因为下棋的事。
但他没受影响,他有判断力。
尤其是学问一事。
这锅老鸭汤喝过后,谢岩晚上不再拖着崔老先生了,他晚上在静室画画。
静室的桌子大,适合画画。
来时的路上,黎峰跟他说,这次要提前回家,不能等到府学休年假。
陆柳要生孩子了。
谢岩答应过,会给他们画一幅双人画像,要亲密一些的。
之前赌气,也忙,没空出手。
趁着夜里没事,先把这幅画完工。
到月底之前,谢岩特地空空脑子,看书不多,以整理笔记,记录些想法为主,再就是府学的课业。
等画作画好,他再装裱起来,就能去找教官们告假了。
年底了,府学的学子们陆续返乡,除却少数人会留到小年放假,其他人都会先走,谢岩的离开不起眼。
谢岩临走之前,借了灶和锅,炖了蹄花,炒了酱,给崔老先生送去,算是年礼。
他这儿结束,就等着黎峰过来接他就行。
而黎峰,在跟洪老五吃完酒之后,和乌老爷子在码头碰面,把他要租的铺面指给乌老爷看。
乌老爷当时没说什么,事后隐晦提醒黎峰,洪家人不是靠义气吃饭的,别被几句英雄好汉给哄骗了。
黎峰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