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闭上眼睛都有回音,仿佛听见家人在呼喊。
这是他们的求生欲,也是他们回家的灯。
黎峰现在出门,惦记陆柳最多。
娘跟弟弟在山寨里待久了,也常见他上山,都习惯了。
平常忙忙碌碌,心中记挂,日子还得过,不会太过担忧。
陆柳不行,他们成亲不足一年,加上这次,只跟黎峰分别两次,远远没到习惯的时候。
怀孕过后,他变得愈发敏感多思。
陆柳性子很温柔坚韧,像垂柳,风哪里飘哪里,却从不离了根。
他会不舍得,也会担心流泪,跟他讲道理,他会听,也会照做。
就是这份乖巧才更让人心疼。
他还以为他藏住眼泪,就能笑眯眯把人送走了。
黎峰都看见了。
他感觉他的心上系了一道绳子,平常的时候毫无影响,似乎跟心脏长到了一起,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这绳子有长度,他走远了,绳子就绷紧了。
越远越紧绷,心口越是被攥紧,时常发疼。
黎峰说:“你们不要听寨子那些老人的话,什么听媳妇夫郎的就没面子,记挂夫郎就是怕,这都没有道理。
一家过日子,就是亲人。
亲人之间,分什么里外,有什么你我?照顾爹娘是该的,记挂兄弟是要的,对夫郎怎么这么多顾忌?我从前就说你们,这方面要跟王猛学一学,你们不愿意听,觉着我是向着我表弟。
现在我成亲了,我也是这样的。
男人在外头顶天立地就行了,回到家里还死要面子的,那是没本事。
别人不给他脸,他才去夫郎面前找脸。
”
二骏跟他说:“我听了啊,我夫郎要养鸭子,我爹反对得不行,还不是养了?只是养活了鸭子,我爹成天过来要鸭蛋吃,鲜鸭蛋不要,还非要咸鸭蛋,我夫郎肚里委屈得不行,前阵子你来收鸭蛋,他挣到钱了,脸上才有些笑。
“我也想过,亲爹伸手,几个鸭蛋而已,能不给吗?既然是要给的,怎么才能让人心里舒坦的给?我爹蛮横惯了,还把我当小崽子训,我们能怎么?我上次看他数铜板,笑眯眯的,就说以后我爹拿了鸭蛋,我把钱补上。
他又说不要。
我是闹不明白。
过后琢磨了几天,想明白了,他就是要我有个态度。
这不,我这回就带银子回去,回去换成铜板,让他数一晚上。
”
三苗跟王猛都听得乐呵呵的,“二骏哥,看不出来啊,你平常说一不二的,你夫郎在外头,问个什么事,都说要回家问问你,没想到哇。
”
四猴还瞪大了眼睛:“好你个二骏,悄不声的把我甩到了后头,我说你小子前阵子怎么老红光满面的,你俩新婚了吧!”
一伙人哄笑起来。
要说新婚,现在就该打趣三苗跟王猛了。
三苗跟黎峰是前后脚成亲的,没满一年,按照新婚算。
黎峰都要当爹了,三苗还没信儿。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