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他提了半粒西瓜,准备回去理电路板。
往后的每一个日夜,顾山行都有问过自己,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是否还会选择走那条巷子?
他提着西瓜走进了一条窄巷,逼仄的空间和潮湿墙面长出的苔,以及乱拉的电线,都昭示了这里的杂乱。
顾山行在垃圾桶旁看到了被殴打的少年,血腥味扑鼻,他皱眉,白球鞋沾上地面的血。
同为少年的那些不良,用阴鸷的眼神盯着过路的他,顾山行走过他们,才看到其中一个手上拎着刀。
他走过,他们重又如鬣狗般围上垃圾桶旁的少年,顾山行听见一声嘶吼,惊飞他心中重重疑虑。
他丢下西瓜,拐回去,撕开那群围堵的少年,顷刻间,他便置于包围圈的中心。
顾山行不怕他们,他去扶那个重伤的少年,鲜红的血模糊,顾山行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将他扶起。
蓦地肩膀便挨了一下,顾山行转身,勾出一记拳头。
生铁一般的拳,砸出淤血,臂肘砸裂骨头,几乎要杀出窄巷。
是时,后背传来的巨痛像穿透了心脏,顾山行有一瞬的迟滞,缓缓扭头,看清了身后那张血色模糊的脸和闪着寒光的刀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本该倚着垃圾桶昏沉的少年怎么会向他挥刀。
至此,顾山行失掉所有先机,他紧跟着被涌上来的众人锁住四肢,钝刀刺向他后背。
他在麻痹意识的巨痛中听见已经疯癫的急促低语,“是你自己凑上来的,我没办法,今天要是没有你,他们打了我,明天也不会孤立我。
”
“我不能让他们孤立我。
”
“他们不会孤立我的。
”
顾山行眼前发黑,数不清他刺了多少刀。
那伙人在他昏迷后怕闹出人命被追究责任,纷纷逃离现场,没有人叫救护车,水泥路上只有厚到包浆的血。
连碎裂的西瓜,也洇出了鲜红的汁。
巷子并非无人穿行,顾山行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时,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顾幻真赶来是在一天后,收到病危通知和高昂的医疗费,她险些立不住。
病房里的山行苍白,灯光把他照的有些透明,她隔着玻璃,悲拗至极,眼窝竟是干涸,一滴泪也落不下。
她这些年积蓄都用来帮助孩子们了,所剩无几,她甚至不受医疗保障,面对巨额费用,愁的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能认识什么有钱人,又去找谁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