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手臂也罢,恰到好处的力量感让他看上去是有料的。
顾山行背顶这样的视线拧线槽上的螺丝,劳作的汗珠从额鬓滚落,动作迟滞一番,开口道:“不会修坏,不用这样盯我。
”
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顾山行以前给人修主板,全程被人紧盯,生怕他拆机把原装值钱的零件换成二手的。
不怪别人警惕心重,奸商又不是没有,只要心敢黑,什么钱赚不了。
只是他不会这样做就是了。
不乏有人借修东西的名义把另外的东西弄坏,趁火打劫。
陈闯是他朋友,今天纯是来帮忙的,一分钱不收不说,被人这样猜忌就有些犯不着了。
许是他口吻生硬,陈如故心里咯噔了下,面上不知不觉的发烫,半晌都没说出来一个字,转身去冰箱拿低酒精度的饮料去了。
顾山行不仅把护线槽给他修好了,甚至连水表都一道给人弄了。
他这地段房租该是不低,水电费指定也高,现在城区电都要一块多一度,水费更是。
他这一操作,往后水表都转不快了。
等合上工具箱,窗外天都黑了,不知是几时。
顾山行洗净手,转动僵硬的脖子,恰逢陈如故过来,斜睨的视线正好落在他那半张脸上。
白净,斯文,不像是顾山行惯常会认识的那类人,意识到这点后,视线便轻飘飘的移开了。
陈如故递上纸袋,里头装着一人食的蛋糕和一罐啤酒,按道理是要请人吃饭的,他张不开嘴,递纸袋的动作就有点像在撵人。
顾山行接过他的纸袋,把工具箱给他留下了,没说什么有问题再联系我这种话,他们甚至没有互通姓名,便就此别过了。
夜风旋着园区的枝叶摇摆,在有路灯站岗的夜晚,星星尽数隐退。
顾山行不再看黑隆隆的天,快步穿行去赶地铁。
等他再见到陈如故时,已是半个月后了。
第2章
只有几片薄板和铁皮的职工宿舍因为存在安全隐患被人举报拆除了,顾山行因此少了住的地方,工队给每人每月三百元的住宿补贴,城市里几平的房子便沦为他们这些人的归宿。
如果称得上房间。
顾山行更愿称它为蜗壳,一个把人箍在天花板和水泥地,鲜少见日光,闷热且潮湿的壳。
一米八几的人,站在屋中央,头几乎要触及顶。
周末有天睡醒展臂,手指唰的打到屋顶,他往上撑手掌,日头穿过窄窗挤进来,短短的光束,把陈旧灰白的天花板反射的像一块儿宝塔的底,他就这么被压住脊梁镇在塔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