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丧仪结束后,裴煦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旁人丁忧是用来伤心的,可他不仅不伤心,还高兴得很,丁忧这一月相当于白得了一月的假。
但姬元徽还要继续去应卯坐班,回家后不时和他聊一聊朝堂上现在的情况。
“俞州水患的事还是要有人去,今日早朝又选定了郁远承。
”姬元徽道,“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派了州郡守军去保护钦差安全。
我与郁远承提前通过气,要他随时汇报两句那边的情况。
”
裴煦随手喂了些东西给脚边的小狗,他脚边卧着长得越发膘肥体壮的大将军。
思考片刻,他问:“可靠吗?”
“郁远承吗?”姬元徽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椅背,“他这人性格热忱耿直有余,灵活变通不足,很难说可不可靠,他只对自己所信仰的那一套东西负责。
我说服他汇报消息过来,靠的也是‘为国为民’这几个字。
”
裴煦继续问:“殿下怎么说服他的?”
“我跟他说无论是户部的大皇子,还是工部的太子,都不可靠。
这次俞州的水患就是因为工部层层克扣,建造的防洪大堤偷工减料,这才造成了惨剧。
而灾民暴乱则是因为户部拨款不到位,粮食到不了灾民手里,老实人都被逼反了……”
“比起那几个兄弟,我才是心里有百姓的那个。
”姬元徽笑了下,“很明显只靠他自己别说把事实呈给皇上,恐怕连活命都难。
我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查,我就会帮他把这些都报上去,还百姓一个公道。
”
大将军在扒裴煦的衣角,裴煦将它抱到了膝上:“前面说的那些,殿下有确切消息吗?”
“没有,所以才让郁远承去查。
”姬元徽道,“就算有偏差也偏不了多少,看看郁远承能挖多少出来吧。
”
两人正聊着,忽然有小厮敲门。
姬元徽端起茶杯饮了口茶,裴煦朝门口看去:“进。
”
“主子,外面有人递了信来。
”小厮弯腰将信递上,“那人自称是主子的故人,让小的一定亲手把信交到您手上。
”
裴煦将信接过,揭开查看。
姬元徽问道:“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吗?”
小厮摇头:“那人穿着黑斗篷,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没看清。
”
“好,你下去吧。
”
小厮离开将门带上,姬元徽看向他手里的信:“是宣存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