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手一滞,随即露出浅浅的笑意,他一笑,周身气度跟江亦行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温柔可亲。
宋允知立马又蹭上去了:“跟我说说呗。
”
“……暗卫。
”程武言简意赅。
宋允知眼睛一亮:“贴身保护陛下安全的吗?”
边上的吕蒙忍笑,允哥儿未免将他们想得太简单了,不过,从前在御前做的那些事儿还真是不好跟允哥儿说,免得将人吓到。
吕蒙伸了个懒腰,高声道:“是啊,从前就是保陛下安全的,安心了?有我们在身边,还怕会被北戎那些人算计?”
宋允知嘿嘿笑了两声,小心思被看穿了。
他写信给北戎二王子那是为了生意,但是也害怕北戎人趁机过来取他的小命。
若是程武跟吕蒙能以一敌百,他的安全将得到大大的保证。
他虽有救命药,但是也不想真受伤。
得了陛下的保证后,宋允知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心全意筹备商会一事。
一月后,他又收到了燕国那边的回信,虽然语气说不上多好,但却答应了派几个人过来瞧瞧。
能瞧就好,消息都是一通百通的,燕国朝廷有了动静,商人们自然也会闻讯而动。
北戎那边则一直静悄悄的,直到宋允知都歇了心思时,忽然收到了二王子的回信。
夏国的东西在北戎境内其实也挺畅销的,尤其是丝绸跟瓷器这等奢侈品,这些年北戎也想自己做,只可惜当初夏国南下之际带走了无数工匠,还顺带将原本的官窑给毁掉了。
夏国人将事情给做绝了,北戎人又不擅长此道,即便复刻了,技艺也远不如夏国精湛。
二王子筹算了这么多年,已经能跟他王兄分庭抗礼了,可手下的人一多,要用钱的地方也就多了起来。
他也知道跟夏国接触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为了赚钱,还是捏着鼻子接受了宋允知的请帖。
宋允知得了回信还挑剔:“回得这么晚,不知道在拿什么乔。
”
系统看不惯他这洋洋得意的模样:“他要是不回你,你就知道厉害了。
”
宋允知不搭理系统。
六月过后,便有零零星星的商人来赴会了,宋允知听说之后直接派了赵安虞等人前去接应。
这些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商人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他们这次也是费了不少代价才过来的。
布匹还好,那瓷器可都是易碎物,一路上哪怕精心伺候着还是损坏了不少。
且这回带的都还是顶好的那批货,几乎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如今碎了这么多,看着实在是心疼。
若是能赚钱还好,不能赚钱的话,亏的就大了。
等见到光州衙门的人后,这些人免不了要试探一番,他们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展位的钱多么?他们就怕衙门狮子大开口。
赵安虞佩服他们家宋大人料事如神,事事都已提前想妥当了,遂将他们请到屋内,细细地与众人说明。
“租赁展位的钱不多,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展位怎么布置,这个得诸位自个儿操心。
”
有人问:“县衙没有统一的样式么?”
赵安虞道:“有是有,可这回商会还有北戎跟燕国的商贾过来,若是大家都一样,那有什么看头?”
众人连忙点头,一听到北戎跟燕国都有商人过来,立马上心了,开始思索自家要怎么布置才能与众不同。
本来他们还担心东西卖不出去,白走了这一遭,如今却都庆幸自己过来了。
这做生意,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个赌字,他们这回已经赌赢了一半。
赵安虞想的却是另一件——这些人如今在光州,他们要办事,自然得请光州的百姓干活。
他们出点小钱,便能惠及万千百姓,可谓双赢。
光州衙门从来不看重这些小利,他们主要靠着商税赚钱。
别看商税从中抽取的分额不高,但如若交易的体量过大,那么收益就相当可观了。
是第一批商人开始抵达光州筹备展位后,剩下的人也相继到了。
光州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赵安虞这些新人这几个月内每日早起晚归,人都消瘦了许多。
后来连农务司的人都赶着过来搭把手了,这会子也没人计较由谁牵头,得听谁话了,更没有人计较商务司压过农务司了。
这毕竟这是光州衙门的差事,若是真做不好出了错,大家一起丢人。
好在光州并非第一次干大事儿,哪怕懒惰如林山,也都知道流程如何,城内酒楼饭馆也早就有了接待的经验,百姓们更知道,遇见生人问路得热情些。
到了八月份,各地商贾来了足足有六十余人。
他们当初可是发了几百份请帖,来的却不到十之四五。
还有些人先前明明答应了要来,结果临时有事,又给绊住了脚,想来是彻底来不及了。
赵安虞等人还提心吊胆,忧心宋大人会介意,结果宋允知得知之后却还算满意。
毕竟是头一回,宋允知也没想着能一呼百应,来的这些人他都瞧见了,虽然不是远近闻名的大商贾,但是供货稳定。
那些展位他也看过了,确实布置的都很有特色,宋允知自己瞧见了都很喜欢,更不用提北戎跟燕国人了。
不过,为了显热闹些,宋允知还让光州本地的商人也过来凑凑数,里场全都是布匹瓷器,外场则都是光州一带的特产。
如此一来,里子面子都有了,也热闹了许多。
万事俱备,宋允知也收到了消息,燕国与北戎的商队早已经进入夏国边境,不日即将抵达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