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惦记的一直都是钟离,舍不得的也只有钟离。
就任途中,钟离状态十分正常,反而是宋允知,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的喷嚏。
傍晚众人下榻驿馆时,宋允知还一边走一边打喷嚏,闹得不行。
跟着他的卢蒙便笑话他道:“想必京城定有不少人惦记着小宋大人,否则这喷嚏怎么会一直不断呢?”
宋允知吸了吸鼻子:“惦记我?只怕是在骂我吧。
”
不过骂就骂吧,反正他也听不见,再说了,不招人嫉妒是庸才。
他神童宋允知,是该被人嫉妒的。
后面的程武给宋允知披上了一件衣裳,担心他是冻着了才一直打喷嚏。
这俩人都是陛下给他的侍卫,单独给他的,钟离没有。
卢蒙粗枝大叶,程武却相对细心,宋允知最喜欢跟着他了,仿佛看到了温柔可亲的江亦行,还是孔武有力版的江亦行,安全感十足。
若是再小个六七岁,宋允知都想坐在程武胳膊上,让他抱着走了,他真是永远都喜欢温柔的人。
宋允知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简单,他愿意给程武分享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一切好吃好玩的,包括蕴姐儿给他准备的许多路菜。
卢蒙也能跟着沾沾光,他们这些人,从前半差也是来去匆匆,走南闯北,从来没有像这回外出一样滋润。
小宋大人的行囊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里面吃喝用度无一不全。
他们也跟过皇家的人外出办差,感觉皇家那些人都未必有小宋大人准备的齐全。
因为有这些吃食,宋允知这一路过得无比滋润。
而钟离那边则显得乏味许多,开小灶的卢蒙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偷偷来问宋允知:“大人,咱们真的不用分一点给钟大人吗?”
宋允知抬头反问:“我分给他,他能对我另眼相看?”
卢蒙“嘶”了一声:“只怕不行。
”
他这些天冷眼瞧着,钟大人似乎对小宋大人隔阂颇深,他猜测或许是因为之前都状元之争。
“那不就得了?不给。
”宋允知从来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钟离于他而言不过是同年而已,完全没有情分可言,他也实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讨好他人。
更何况,这可是蕴姐儿给他准备的,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宋允知桌前油香四溢,钟离这儿却就着咸菜吃了几口热粥,并非是他吃不起,而是出了京城一路往北之后,钟离有些水土不服,吃什么都不香,只能喝稀粥了。
钟离身边的小书童心疼自家公子,瞧见那边热热闹闹的场面自然心中不快:“人家外出都低调得很,也就只有宋大人特立独行,张扬得没边儿了。
每到一处还要作画,兴师动众地寄回京城,出来的十日,不知道写了多少信了。
真不像是去就任,反倒像是去游山玩水的。
”
钟离闭着眼睛忍了忍:“随他去吧,不日就能抵达庐州了。
”
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宋允知了。
庐州比光州还要近一些,等到了庐州后,宋允知还瞧见庐州官员一个不落,专程过来迎接新知州,甚至早已备好了酒席,只能钟离下榻。
庐州上下其乐融融,没有什么内斗的迹象,对钟离这位新任的知州大人很是敬佩信服。
接风宴宋允知也被邀请了,不过他忙着赶路,已经婉拒了。
仅有的一面之缘,叫宋允知注意到了钟离未来的副手,此人待人接物无可指摘。
分别后,宋允知开始打听这一位。
程武刚好知道对方来路:“这位张大人从前是常宁知县,因政绩优异才被提拔到庐州。
周围还有不少大人也才刚上任不久,只比钟大人早一两天而已。
”
宋允知:“也都是因为政绩出众被调上来的?”
程武点了点头。
宋允知心想,朝中那些人为了给钟离铺路,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庐州的班底如今看的确实还可以,这些人想必已经被上面敲打过,多半会全力支持钟离,帮助他治理好庐州。
只是不知道,光州又会是何等的境地。
又走了三五日,宋允知终于抵达光州境内。
他没有着急赶路,一路越过几个县城,徐徐向州治赶去。
光州一带因靠近北戎,比之江南大有不足。
这北境的条件大抵如此,宋允知事先也有预料。
很快,他们便到了州城。
不同于庐州,光州境内也没什么人知道新任知州过来,等到宋允知到了衙门处,甚至还吃了一个闭门羹。
宋允知算了算时辰,似乎还没到下衙的时候吧,怎么人都不见了?
问过守门的老汉方知,城中的别驾大人刚刚卸任,州衙诸人正与他一道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