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懵懵懂懂摇了摇头。
男人想了想:“就叫梅菲斯特吧,怎么样?”
小孩没意见。
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对方赋予自己的,只不过又多经历一次。
这样一同宁静漫步,是存放在梅菲斯特心底反复想念了太多遍、已经磨蚀到褪色的珍贵记忆。
没想到能够再度重演,哪怕是在梦里,也着实叫人怀念。
梅菲斯特走在男人后面一点点,看着他微微飘动的衣角和素净纤长的手指,心痒痒地想要牵上去。
可是他不敢。
自己这双手早已沾满了罪孽和献血,又怎么能玷污这世上最无瑕的一颗心?
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的魔鬼,也会有畏怯之时。
“那个。
”小孩叫住前面人,嗓音细细的。
天使长站定,转头看他,垂下的眼镜链条像一串生锈的泪滴:“怎么了?”
恶魔幼崽绞着手指:“你可以不要丢下我吗?呃,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可以,你……”
巧舌如簧的梅菲斯特不知道怎样能把话圆得更委婉一些。
对方笑了,摸了摸小孩细软的头发,并未如他想象中那样犹豫:“好。
”
梅菲斯特瞪圆眼睛:“真的?”
“嗯。
”男人语气笃定。
大天使长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从来一诺千金。
梅菲斯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打心底感到快乐了。
那欢愉是如此纯粹,因一个人,因一份可以称之为「爱」的情愫。
他背后的小翅膀扇了扇,鼓起勇气:“谈宁……”
“叫哥哥。
”男人伸手戳了下他的小包子脸,听起来有点儿严肃,但眉眼间笑意不减,“要有礼貌。
”
可是我不想把你当哥哥。
梅菲斯特想。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对你——
梅菲斯特醒来。
快要将他撕成两半的剧烈头痛攫住了全部感官,从幼崽骤然回到少年的身形,他竟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正常的视角。
他狠狠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等待那阵疼痛不再尖锐到难以忍受。
梅菲斯特抬眼,一眨不眨凝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脸孔,只不过少了几分当职的警戒和整肃,多了几分随心所欲的、对原本的大天使长而言近乎奢侈的自由与洒脱。
梅菲斯特用视线一寸寸向下,缓慢描摹着这张思念了千百年的面庞。
年长的那个在他怀中睡得正香,昨夜的过度损耗叫平日里的警醒荡然无存,丝毫没有察觉到附着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
你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