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两只脚像设定了什么固定程序——
只认识床板,地板,和她那花里胡哨的滑板。
她忍不住问:“夏夏,妈妈怎么不见你出去约会?”
这问题没什么难度,栗夏想到对方最近在ins上分享的照片是在国外。
她信口拈来:“哦他出国了,工作特别忙。
”
“那怎么也没见你们打视频电话?”
“有时差啊。
”
栗夏心思在面前的乐高上,回得轻轻松松。
这之前,她已经回答过不少有关薛定谔男友的问题。
为了圆谎,为了生活短暂的安宁与和平,她拆了东墙补西墙,一点水泥一块砖,砌出一个完美男友。
不知道赵小兰信没信,栗夏自己先生出一种自我催眠后的信念感。
——素未谋面,但他真的存在。
赵小兰信任女儿,没再怀疑栗夏的话。
她走到电视柜边,拿起台历往后翻一页,转头对栗夏说:“夏夏,马上就是端午了,我和你姥姥买了新粽叶,到时候叫小薛来家里坐坐吧,他喜欢吃蜜枣粽还是豆沙粽啊?”
家里坐坐?!
栗夏心中一时平地起雷。
之前被问起对方姓什么,栗夏脑子空白,随口胡扯了一个,薛。
薛定谔的薛。
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栗春先发出一声爆笑:“姐,我也想见见小—薛——姐夫。
”
栗夏顿时把手里的乐高零件朝她砸过去。
零件轻,没砸到,栗春噙着雪糕做鬼脸。
栗夏咬牙用口型叫她别幸灾乐祸,顺道威胁她:“栗蠢蠢,你暑假社会实践的章还要不要盖了?”
栗春今年大二,每年暑假学校都有实践任务,全靠栗夏的单位公章,她麻溜改口:“要盖要盖。
”
栗夏忍笑:“去把零件捡回来。
”
“得嘞!”
栗夏没正面回应赵小兰,这事儿就先这么糊弄过去了。
手里的乐高正拼到关键处,零件包里翻来覆去,硬是找不到图上对应的那块。
栗夏没了耐心,她扔一边,起身走回卧室。
栗春见状,悄默声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自觉关上门。
“要我说,姐,你赶紧坦白吧,”栗春看看躺在床上的姐姐,脱鞋爬上去,“你要是不敢,我去帮你说,等他们气消了你再回来,想打也打不着你。
”
“亏你还讲点义气。
”栗夏揉她脑袋。
“那当然,你送我去五月天演唱会前排,我自然为你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