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那女人面色蜡黄,形容枯槁,面上生满了密密麻麻的麻子,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她方才一直猛烈咳嗽着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个人几乎站不直身子,将近半冲半滚一般,撞向了司若所在的地方!
“大人,求求你带走我儿——”
“诺生,小心!”
几乎是一瞬间,沈灼怀立刻觉察到巨大的危险袭来,他一把拉过司若,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而那个看起来快要死了的女人便这样直直撞上了沈灼怀!
同时的,在沈灼怀与那可怜女人的眼中,都爆发出一阵错愕。
沈灼怀下意识地将那女人用双手托住——她已经在往下倒了。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似乎叫女人身上秉持着的最后一份气力也卸了个干净——一口鲜血喷涌出女人的喉咙,直直喷到沈灼怀的脸上。
是热的。
而后她的身躯便再无力气,软软垂落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灼怀愣了一下。
“沈明之——”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须臾,司若反应过来后,面色惨白,“沈明之——”他下意识要靠近沈灼怀。
“……”沈灼怀小心放下那可怜女人,垂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你别过来。
”他沉声道,“诺生,人麻是很要紧的病是不是。
”
沈灼怀回身望向司若,却向后离他远一步,脸上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血痕,用个不恰当的词,面若桃花:“你快走。
”他笑了笑说,“回去找医署。
”
司若紧咬下唇,知道这一切耽误不得,转身离开。
他本以为人麻消失了许多年,京中对“人麻”一疫,大多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司若没想到这个词甫一出口,医卫司便倾巢出动,连带着城防司,带上帷帽浩浩荡荡地就往贫民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