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夫是个几十年的老舵手了,听沈灼怀这样一问,便猜到他是想要冒险,方才临着刀锋都未变的面色一转:“今夜浪大,对着浪头走,我很难说。
但若是迎着浪头……能去乌川。
”
听到“乌川”这个地名,沈灼怀瞳孔一震,但很快,他对船夫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今夜就拜托师傅了。
”
说罢,他转身回头,消失在摇晃的灯光与呼啸的风声之中。
司若感觉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但好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子,在割着他的心口。
“我们在船夫那里找到了一点草药,撵了汁给你喝下去。
第二日你的高热退了一些,但雨还是没停,你也没醒。
好在浪很快,又过一日,我们就到乌川了。
”沈灼怀替司若掖了掖被角,“找来的大夫替你施了针,开了药,还说你的生命体征很平稳……你的热在到乌川第二日也彻底退下了,只是一直不醒。
”
沈灼怀深深地看着司若,瞳孔里隐藏着欲要爆发的千丝万絮:“……好像你不愿意醒一般。
”
“我每日都来叫你,希望你能听到你的名字。
”他苦笑着,“若我没有用……便真要去寻你的祖父了。
”
司若愣了愣。
他记得,他在梦里,在走长而无尽头的路,很远很远。
他的前面是他去世的爹娘,时不时会回头望他一眼,却总板着脸。
他在梦里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他现在明白了。
爹娘不想让他这样早就走上通往那无尽之地的道路。
而沈灼怀唤醒了他。
他看向沈灼怀,却又被他眼中那种赤裸裸的痛苦给吓住。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抚平沈灼怀紧皱的眉心——
沈灼怀捉住了司若的手:“诺生……”
司若迅速收回手来。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