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今夜要怎么办才好?就这么熬着?”
说话间,司若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沈灼怀以为他醒了,赶紧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背,然而司若的双眼还是紧紧阖着——这似乎只是他昏睡间一点难得的反应,而后又倒在了沈灼怀怀里。
“只是风寒,或许不会有什么大事……”温岚越安抚沈灼怀道,“小司年轻,今夜必定能熬过去。
”
“的确只是风寒,可前提没有他还在吐血!”沈灼怀一句话甩了出去,却发现自己激动得有些过分,顿了顿,又道,“抱歉,我关心则乱。
”
温岚越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替他浸湿了帕子,又对自己的弟弟说:“回屋先换件衣裳罢,这里一个人需要照顾就够了,我们可没心思再照顾你。
”
沈灼怀自责、慌乱、恐惧,一股脑地冲上头脑来,他现在脑子里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哪怕用火烧了都不顶用,他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但仍旧一次又一次地将过了冰凉的江水的帕子轻轻地覆盖到司若的额头上。
“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温岚越说。
“对……”沈灼怀用发颤的声音道,“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
”
与沈灼怀的煎熬与痛苦相比,在病中的司若,反倒是度过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病程。
病痛自然是有的,那种炙热与灼烈在脑海之中交织反复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回就会让人难忘。
然而好像从接触到凉意开始,司若却只是单纯的、在一个暖和得宛如春天的地方睡着了。
他的身体很轻盈,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伤,眼清目明,走起来也脚踏实地。
司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在走很长、很长的一条路,这条路像云朵一般软实,旁边是一片翠绿颜色的丛林,放眼过去望不到尽头。
他在那条路上走着走着,甚至好像还见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早逝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