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道,“你喜欢便好,我与你一起养,如何?”
白头鸟对于司若来说,既是故乡之景,亦是高远之志,在这个时候見到白头鸟的稚鸟,好像某个刹那间又重回了乌川的水边,他点点稚鸟毛茸茸的头,小声应了一声:“……好。
”
“小东西学会飞之前,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沈灼怀顿了顿,“带着赤妙。
”他说。
司若似乎又醉了,手里捧着稚鸟,头一点一点,很快埋在沈灼怀肩头。
两人交颈之中,司若似乎还隐隐听得,有鸟鸣嘤嘤,于窗外电光火石一般飞越而过。
司若恍惚间想,好像又是白头鸟的叫声。
炉火新茶,暗香盈门,孤月似雪,烧灯续昼。
这是长长的一夜,亦是轉瞬而逝的一夜。
转眼即是立冬。
山中的早晨带着微微的寒意,吐气都带着白。
司若不是被叫醒的,而是被小东西尚未长硬的喙啄醒。
他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床榻靠里,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的床榻已经凉了。
司若一愣。
沈灼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甚至没有吵醒他。
昨夜司若辗转难眠,他知晓今日沈灼怀便要去冒险,自己不该打搅他休息,想着去外头屋子对付一夜,却被沈灼怀一把揽进怀里,最后在纠结之中,望着一轮明月,不知何时赴了周公的约。
他有些恍惚地望向自己的手指——也是那白头鸟稚鸟啄着的地方,稚鸟的喙还有些软,小东西也并未下力,因而并不疼,只是稍稍有些痒麻,比巴掌还要小上不少的毛绒绒一团在他指尖不断跳跃着,活像是一团会动的毛团。
愣了一会,司若坐起身来,把小东西捉住,搁到自己肩上,又披了个外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