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爬行人停止了自己的爬行,他仍然维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却无法遏止地嚎哭起来,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就像癌症晚期饱受疼痛折磨的人一样凄惨,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就这样一声,一声地拉着长音惨叫着。
“她不想让我们看,我们就不能看。
”安东尼喃喃自语,他膝行着过去,抓住那饥饿者五指都被磨秃,肉球似的手掌说:“没关系,很快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
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洛希嗅到了一些气味,一些先前还没有的气味此时就和那看不见的庞大存在一样填满了谷地,这是一种潮湿的铁锈味,混杂着令人头晕的劣质人造皮革味,汽油味,金属燃烧的气味,以及之前就闻过的刺鼻的酸液气味。
“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安东尼再也无法维持直立,他倒下来,趴到在地,痛苦地张大了嘴喘息着,就好像他身边已经不存在一丁点氧气似的。
他把嘴张得太大,没过一会,只听到“嘎巴”一声,他的下巴脱臼了。
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祈祷。
洛希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意识被入侵的过程,某种不属于他的电流信号正在翻检他的神经系统,也带来了那种电击般一跳一跳的疼痛和比最大声的蜂鸣器都要吵的嗡鸣声,但是与at真正所做的事相比,这点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让我告诉你,”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世间一切令人不适的声音的集合——犬只撕扯血肉的吞食内脏的声音,黑泥把人拧碎成肉块的声音,人被火焰焚烧的尖叫嘶吼声,无数乌鸦呱噪的嘶哑叫声,还有那些不是声音的声音——蠕动的蛆虫在伤口爬进爬出的声音,时空扭曲变形的声音,黑暗降临的声音,等等,“你们有多令我作呕。
我把你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看到这个,为了看到最后的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