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可笑了,但是此刻的洛希不可能笑的出来,他只能想到自己身体的一半得永远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没什么比这个事实更令人作呕了。
天啊他好羡慕佩斯特,她绝对不用背上这样一副不由分说的十字架。
其他士兵纷纷照做,无论他们是心悦诚服的还是装聋作哑,他们立正,随后朝天鸣枪敬礼。
随着天黑下来,其他士兵终于带着狗散开了,或是巡夜,或者把它们关回笼子里,那条被扯掉了下巴的狗夹着尾巴也想跟上,被德蒙特照着它额头补了一枪,它当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焦黄骚臭的尿液从两腿间淌了出来。
“这个没用了。
”
洛希仍然留在原地,勤务兵松开他后他便立刻跪坐在了地上,身体仍然不住地发着抖,他没哭,也没呕吐,只是仍然定定地瞪着那具残破的尸体。
“我还以为你会全程闭着眼睛,”德蒙特走前丢下这么一句,“今天最后你总算有那么点像个林万克斯了。
”
对于这句勉强算得上是表扬的话,洛希仍然保持着沉默,他只看到自己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一高一低地拖着步子走到那具尸体边,然后再次跪下来,这次是他已经见过的画面,那些残缺的内脏永远地成了他会第一个被唤起的梦魇。
他说不清胸中的这股冲动是什么,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想哭泣还是想嚎叫。
然后,在他回忆的触角所没有蔓伸到的地方,躺在地上的男人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还余有一丝残烛般的生命,他说不出话,连气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勉强通过口型辨认他留在这世间的最后话语:
“不……是……你的……错……”
洛希看不到,太阳下山了,月亮也没有升起,天地间一片只有混沌的昏黑,无限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