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谁还能拿什么东西绑架一个将死之人呢?
他摸出支烟来,想想又塞了回去,“那,祝你——”
科因大踏步走了,背对着日出。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面前没有镜子,但艾瑞恩知道自己肯定在笑,就像在那片林间空地上一样。
他想过自己的死亡,不止一次,毕竟他自己也夺取过不止一条性命,剥夺它是如此轻松,不比扯断一根稻草难上多少。
但是今天天气很好,对英国来说更是冬季里久违的晴朗,连带着艾瑞恩也多少觉得生活有望,他转身回屋收拾行李,心里想着“这算什么道别”,他总觉得科因还会再回来的。
收拾行李时他翻出一只机械表,德制,也许是当年从不知道哪个德国人身上扒下来的,感谢一根筋又认死的德意志民族,这东西到今天上了发条还依旧能走得好好的。
艾瑞恩把它戴在手腕上,坐上回英国主岛的轮渡时他又看了一眼手表,仍然一秒一秒精准地跳动着,这是个如今已经停产了的款式,一个对此似乎颇有研究的路人跟他搭起了话,委婉地提醒他说这块表现在坏了会很不好修。
“我感觉倒还可以用上好几年。
”他说。
艾瑞恩德雷克死在三天后。
第24章图书馆
在其余二人的注视中,他把雕像从树脂中剥离出来,塞进那处不规则的空洞,完美契合,分毫不差。
然后呢?他想回头问问科因,但笼罩在他眼前的只有一团温和的雪白光晕,像肥皂泡一样慢慢扩散开来。
“古往今来,人们都对自己的家乡抱有某种特殊感情,无数文艺作品应运而生,伦敦有弥漫不散的烟雾,而纽约也有它的纸迷金醉,罗马人夸耀着他们的首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都市,而莫斯科——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