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快乐吗?规规矩矩地回归秩序的一部分令你喜悦吗?”
“事实上,恶心透了。
”德雷克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句话。
他的生活里曾经塞了很多东西,爱人,孩子,完美的家庭,优秀的学业,命运带走了其中一部分,然后就是剩下那些,工位,文件夹,陶瓷水杯,胶合板饭桌,滑轮人体工学椅,维生素药片,茶几矮桌,脚凳,林林总总,密密麻麻,无关紧要的一切,他被困在其中,无法呼喊,无法哭泣,无法躺下,最终连睡眠都弃他而去。
他只渴望一场呼啸的风暴,一阵吹透身体的风,一个孤独的漂泊在荒野上的灵魂——两个也行。
“你以前见过我,是不是?”科因忽然凑了上来,离得很近,德雷克能看见他浓密的金色睫毛,和睫毛下那双从来都不带有任何笑意的蓝色眼睛。
你醒来。
做梦,入睡,和昏迷对应的词都是醒来,这似乎很不公平。
你没法入睡,但你可以做梦。
你也并不想睡觉,你只是借此做梦,沉入回忆,然后逃避现实,你梦到大学时迷宫一样的图书馆,绯红色的微光里弥漫着作者幽灵的窃窃私语;你梦到离乡时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笔直道路,浅灰色雨帘无穷无尽,你坐在车里漂泊向远方;你梦到童年和家乡,咸涩的海风和影沉沉的浓密草地,教堂钟声响起,墓地里某人的坟前站着一个你不熟悉的金发男人。
你就是这样遇见科因的。
你从酒吧吧台上醒来,你很幸运,浑身上下只有大脑因为宿醉而疼痛。
你从某人家里醒来,枕头边零零散散放着几张钞票。
你从旅馆床上醒来。
科因是一名佣兵,安保押运,救人质出交战区,也在网上录祝人生日快乐的视频,开枪额外加两百。
他不怎么抽烟,但是会递给你止痛药口味的棒棒糖,糖棒横七竖八装在海蓝色的牛奶杯里,你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