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缺心知阮芽伶牙俐齿,难得能让她哑言。
贺缺心情愉悦,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他说道:“你的灯呢?”
黑暗中,阮芽漂亮白净的小脸垮了下来,她回道:“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灯摔坏了。
”
“灯坏了就坏了,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明知故问。
”
贺缺用陈述的语气发问:“你是不是怕黑,所以不敢动。
”
“是人就有弱点,我怕黑难道不可以吗?”阮芽理直气壮的反问:“你难道就没有弱点吗?”
贺缺嗤笑:“我当然没有弱点。
”
“你有。
”
“什么?”
“我的锄头。
”
“呵。
”
“其实我也怕我晚上看不见东西,会踩到我的植物们。
其实在这里坐一晚上也很好呀,我喜欢青草与鲜花的香味……阿嚏……”阮芽一句话尚未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贺缺笑出了声。
阮芽轻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要不要我带你回去?”贺缺这才问。
“不要,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
“那我走了。
”贺缺站起来,三两步就走出了这片花丛。
阮芽绷不住,喊:“我改变主意了,你带我回去吧。
”
“机会只有一次。
”
“喂!你这样我明天不给你干粮哦。
”
贺缺重新走进花丛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阮芽:“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给你第二次机会。
”
阮芽撇了撇嘴,然后她站起身。
她蹲了太久的时间,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的脚麻了,于是她踉跄了一下。
贺缺怕她扑到自己,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了避,阮芽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她摔了一跤,发出一声痛呼。
贺缺想不就摔了一跤,小姑娘还挺娇气。
他问:“你不会起不来了吧?”
摔碎的煤油灯就在这附近,她摔到的时候手撑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手心,疼得不行。
阮芽呜咽了一声。
贺缺觉得她要哭了,也正是这个时候,他闻见了鲜血的味道,这才知道这姑娘可能是摔出血来了。
阮芽将她没被玻璃扎破的左手伸出去,抓住贺缺的衣摆,然后说道:“麻烦你了,带我回去吧。
记得当心脚下。
”
阮芽没说,贺缺也没问。
他本就不是个多热心肠的人,哪怕阮芽救过他。
“嗯。
”贺缺努力忽视被阮芽抓住衣摆的不适,带着她往住处走去。
两个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贺缺又闻到了青草与鲜花的香气,这味道夜夜伴他入梦,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从阮芽的身上嗅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