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杯粥回来,也进了楼内。
池喻知道他今晚不会走了。
但他得走了。
那时他就知道,她的时间很宝贵,宝贵到他师兄那样的忙人也要等她;宝贵到,除了那人以外,她不会再把时间分给其他人。
他死心了吗?有一点,但没完全死心。
他还在等。
他们会结婚吗?应该不会吧。
那就没有结束。
有一次露营,李佩央的钻石耳钉丢了一只。
池喻清楚记得她那天的耳钉是什么款式,什么品牌。
他后来买了一对新的,拿出其中一只来到她学校。
他本来想打电话给她,又怕她太忙,就把那只耳钉放到她们学院楼下的收发室。
那是李佩央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道谢,池喻受之有愧。
他早就知道,他师兄给她买了一对新的,他甚至还可以给她买很多,以她男朋友的身份。
可他不能。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送她一对耳钉,也只能用如此狡猾的方式,送她一只而已。
另一只一直放在他的床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亲手送给她。
没有。
没有机会。
他们相恋第六年时,他听别人说,他师兄买了一颗稀有昂贵的钻石。
他买钻石做什么?
听说是做戒指。
送谁呢?
送给他女朋友啊,李佩央。
他们好像要结婚了。
周哥跟谁都说,就差发请帖了。
这样吗。
池喻祝福她,因为她真得爱他。
他又没办法真心祝福,因为他也爱过她。
瞒着所有人。
一次画展,他师兄带她来参观。
那次,池喻跟她说了很多话,每一字他都记得。
她在他的一幅画前驻足,他主动上前问她,“喜不喜欢?”
她说,“很漂亮,这些线条,看起来很舒服。
但我不懂画。
”
他说:“没关系。
说句实话,我画它时,也只是觉得这样画出来的线条很漂亮。
没什么含义。
”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幅画有人给他开价五百万,他没卖,第二天就让人给她送过去了。
当天,他师兄就给他打了八百万。
池喻不想收,他又没有理由拒绝。
他连送喜欢的人一幅画都没机会。
再后来,他们没结婚。
她走了。
这件事开始是个谜,后面口口相传,成了个笑话。
池喻没有笑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些无法言说的爱意,那些被压在箱底不敢展出、他最得意的油画,才是真正的笑话。
她走后,他开始找她。
池喻发现这姑娘还真难找,她没亲人,也没朋友,在这世界上就像“孤魂野鬼”一样的存在。
她离开,如同水滴落海,渺无踪迹。
第三年,他才得知她在挪威的奥斯陆大学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