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脸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医生,对女儿说,“医生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
他说,遥遥只要乖乖睡一觉,睡醒了,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一点都不会痛的。
爸爸保证。
”
要去打麻醉了,遥遥不舍地拉着他的手,“妈妈说你有惊喜送我,我醒了就能看见。
”
“当然。
”他神色温柔地哄她,“所以你要快点醒来。
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宝贝。
”
“好!”遥遥笑得很开心,朝他们挥手。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们的心同时悬了起来。
李佩央侧头看向他,他头发上的雪才刚化,“你怎么回来的?那边不是在下雨——”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身上未消的冷意传递到她身上。
李佩央下意识地一颤,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我以为来不及了。
”她听见他在耳边喃喃地说,“我以为又来不及了...”
周围安静下来,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个。
片刻后,她抬手,缓缓地拍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
没有。
周庚礼紧紧抱着她,在心里回答她,没有过去。
一辈子都不会过去的。
那年之后,他再也听不见那句“我好想你”,是二十岁的李佩央给他下的“诅咒”。
此后他事业上的每一次成功,人声鼎沸中耳边总会响起那一晚她的哭声。
那哭声近得仿佛就在耳畔,他甚至会下意识地在身侧寻找她的身影,然后一次次落空,一次次意识到她已经离开他的生活....很久了。
遗憾之所以是遗憾,是因为它从不给人真正赎罪的机会。
他欠她的,要欠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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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的手术很成功,小家伙在苏醒过一次后,又继续睡了。
他们两个人一直守在她床边。
等到夜晚,她没有任何发热的不良迹象,两人才稍稍放下心。
李佩央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包里拿出药。
周庚礼看见她那厚厚一叠镇痛片,蹙眉问道:“你有...瘾?”
李佩央抬头看他一眼,学他,“我有...病。
”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指了指头,“偏头痛。
紧张或者睡不好的时候会犯。
小事。
”
这是亚健康。
周庚礼打量她的脸色,“你在那边工作压力很大?”她从前总熬夜做实验,都不见有这个毛病。
李佩央端着水,想了想,还是跟他说实话,“是生完遥遥,那边冬天有点冷。
可能被风吹到了。
”
“你过来。
”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拿过一个靠枕放到腿边,“躺下,我帮你按按。
”
李佩央没躺。
她朝他摇头,不大行。
周庚礼看着她哂笑,“你不会是跟我不好意思吧?李佩央。
”
“那不是。
”她也看着他说,“我只是,不太信得过你。
”他会按摩吗?
“懂一点穴位。
”从前用来学打人的。
“先试试。
”他按着她肩膀,让她躺好。
周庚礼解开她的发圈,长发散开,他的手指轻柔地插/进她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揉按。
可能是屋里太静了,也可能是他们太久没有这么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