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主教不再像刚才那样无论真情假意都至少还做出和善的模样,久松慎也知道自己在他府邸上待得时间已经太久了。
如果还想留有之后再来相见的余地,那么就一定要识趣,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不讨人嫌地离开。
他起身说道:“相信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今天我就是来给您送礼物的。
礼物已经送到,我就不多打扰您了。
”
大主教点点头,并不挪窝,看着久松慎也向他鞠了一躬,向自动缓缓打开的大门走去。
“等等,”大主教突然叫住了他。
久松慎也回头,大主教继续说道,“能通神,说明承受的一切远比普通人多得多。
大祭司的精神、交流方式和相处模式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在雪山上找到他,并在他的指引下开悟而不是疯掉的人,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个。
见过他的人并不少,但只有我在他的引导下成功地感应到了织女,只有我没有在他的布道中失去心智。
从我之后,大祭司再也不愿见普通人。
不光是因为他与普通人无法沟通,也因为见多了人,沾染了世俗的污浊之气,便难以再与织女有纯粹的灵魂交流,无法准确地领会上意,你明白吗?”
久松慎也低头看着白色的镶蓝色珐琅彩地板,心中有许多疑虑,但还是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是我唐突了,您说的道理,我现在明白了。
”
离开大主教府之后,久松慎也才醒悟过来刚才大主教一番话语中的自相矛盾之处——如果沾染了世俗之气便难再与织女沟通,那为什么之前“见过他的人并不少”,但在遇见大主教时,大祭司还是可以与织女交流?他传达的还是所谓织女的真实意见吗?久松慎也和麦拉并不是虔诚的织女信徒,但是他们本来认为奥秘宗的一切理论都起码该能自圆其说。
今天这么一看,却是露出了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