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步入到尾声,霍叙冬有些醉了。
他从前不会这么拼的,但现在为了古瑭,突然起了些赚钱的念头。
即使面上不显,但逐渐迷蒙的眼神也让沈阔看出些不对劲,于是他替霍叙冬挡了几杯酒,一一饮下,搀扶他先行一步去上楼休息。
古瑭的视线被他们依偎的身影所牵动,木麻麻地遥遥跟着。
他搓了搓手指,很想在此时来根烟,但他已为了霍叙冬,切割了这仅剩的能获得一丝慰藉的东西。
脚步渐渐靠近休息室,直到沈阔将霍叙冬搀扶进去,快关上门时,古瑭才终于有勇气上前,一掌撑住门板。
这勇气来得突然,连古瑭自己都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沈阔低头看了看霍叙冬难受的样子,也不想与古瑭过多纠缠,于是问霍叙冬:“要不要让古瑭来照顾你。
”
“别,”霍叙冬垂着头摇了摇,视野模糊晕眩,唯一清醒的神识便是千万不能让古瑭看见自己这幅醉醺醺的样子,“不用,别让他来,你帮我,帮我……”
霍叙冬本想说:“帮我扶到床上就好,我自己能行。
”但他再也无力坚持,话尾一松,很快失去了意识。
“你都听到了。
”沈阔抬起头看古瑭。
不像询问,而是陈述。
于是,古瑭眼里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全然黯淡,默默松了手。
他看着房门缓缓而合,“咔啦”关上,步子退后一路靠到墙根,滑落,坐下。
展厅散场了,半夜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走廊的玻璃上,形成层层叠叠的小水花。
古瑭的一侧耳朵靠在上面,听着这雨滴声异常清晰,就像听见屋里头的沐浴,温柔的擦拭,以及耐心的低哄。
走廊的几盏壁灯只微微亮,保持着昏暖的色调,古瑭抱膝而坐,静静地听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