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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门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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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折,缠回手上,“一半是喜堂,一半是灵堂,也算是奇景了。

    ” 轿前的院子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曾经林长鸣与江临斋住过的。

    那院门大开,里头已经站满了宾客,都是他们在勘罪里见过的熟悉面孔。

    院中的无忧树挂满火鱼灯笼,再往前就是拜堂的正厅,而侧面则是停棺的灵堂。

     明濯目光扫过灵堂里的棺材:“他倒贴心,该请的人一个没少。

    ” 正说着,正厅里就跨出个人来。

    那人身量不高,还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他见到洛胥很是高兴,亲亲热热地喊:“师父!” 这一声如同落石,激起一片叫声。

    原来正厅内等候的宾客不是别人,正是江临斋死在小城里的徒弟们。

     “痴心变妄想,”洛胥从明濯手上拿走纸钱,“这纸钱不是变色了,而是掉色了。

    ” 似是印证他的话,周围的乐声荒腔走板,满院的人都在笑。

    大伙儿笑得没了眼睛,又笑森*晚*整*理得没了脑袋,最后变成一群薄薄的纸片,还在弯腰捂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林长鸣身体被占,心神又混乱,想要再维持一个世界不出错,就须得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可是他开启此阵的灵能原本就是从明晗那里得到的,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阵中的人一个个都现出了原型。

     “快拜呀,”喜婆摇摆着半身,和大伙儿一起催促他们,“先拜天地,再拜高堂——” 众人围上来,推着他们二人往喜堂走。

     明濯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个牵巾,中间打着他没见过的同心结,另一头在洛胥那里。

    他肩头发间落了东西,抬头一看,竟是如雪般飘落的无忧花。

     众人说:“夫妻对拜——” 明濯和洛胥碰到了头,在纸片人的簇拥下挤向所谓的新房。

    厅内的花烛轻轻爆了一下,明濯忽然停下脚步,说:“不对。

    ” 洛胥的猜测没有错,可是那都是建立在林长鸣自认为江临斋也喜欢自己的基础上,然而他们刚刚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林长鸣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知道这些年自己以为的那些回应,其实都是明晗刻意引导的结果。

    换言之,当林长鸣发现自己受骗的那一天起,他就明白,江临斋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心。

    既然没有动过心,那成亲算什么?那洞房算什么?痴心可以变妄想,但是痴心不会变龌龊。

    君子交君子,如意郎是个风流客,但他不是个下流人。

     明濯攥住牵巾,猛然回头,声音很冷:“狗明晗,又是一个计中计。

    ” 院里乍然起了风,把纸钱和花瓣吹得乱舞。

    火鱼灯笼一个接一个熄灭,终于,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林长鸣从梦里醒来的那一刻。

     一切都是假的。

     第104章低语夜你又在说疯话了。

     一人笑说:“我欲成全你们两位的好事,你却反要说我设计你们,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这声音正是刚刚佯装逃跑的明晗,他现出身影,指间赫然夹着那枚阴阳子儿。

     “你抢别人的身体,又偷我的嫁妆。

    ”洛胥转过身,看向明晗,“如果真想成全我们的好事,就先把这枚铜板儿交还给君主。

    ” “御君的阴阳子儿果真厉害,连我的真身在哪儿都能嗅到,可惜你如今没有灵能,明濯也施展不出它全部的能耐,它追到一半,便偃旗息鼓了。

    我见它掉在地上无人召回,这才将它带了过来。

    ”明晗端详着铜板儿,“我上次见到这枚阴阳子儿,还是在老御君的手中,这样珍贵的东西,御君居然说送就送。

    咦,莫非你们二位不是在虚情假意地演戏,而是真动了凡心,打算顺应契约,做一对神仙眷侣?” 明濯说:“你断了一次头,管的闲事倒比从前更多了。

    怎么,你那颗重新长出的脑袋里,还多了根舌头吗?” 明晗仍笑道:“我是你舅舅,自然要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说起来,你与御君的缘分,还是我求来的,你们若是成了一对,也该请我一杯喜酒喝。

    ” 他讲话流畅,谈笑自若,虽然还用着林长鸣的身体,却看不出半点林长鸣的影子,这是个坏征兆,表明他很可能完全控制了林长鸣,若是如此,事情就变得更棘手了。

     “这缘分的确是你求来的,请你喝一杯喜酒也合乎情理,”洛胥说,“只是在阵里顶着别人的身份,纵使成了亲,也是在圆别人的心愿。

    我堂堂一个天海御君,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 明晗哈哈道:“御君此言差矣,只要是有情人,用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这样好了,如今我做主,你们二位就在这里结完这场亲吧。

    ” 他说罢,将手一抬,做出个“请”的姿势。

    周围的景物骤变,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升起数根燃烧的香。

    这些香从明濯和洛胥的背后延伸出去,一直铺向黑暗。

     明濯认出这些香,说:“这香选得很应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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