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恩情,在下必不敢忘。
待我学会那咒诀,一定将译出的傀儡术详细写与殿下。
”
如此,林长鸣便回了东照山,开始钻研那本傀儡术秘法。
那书真如明晗所言,艰涩难懂,林长鸣为解其意,花了数年的时间。
这些年,他没有忘记留心北鹭山,可是江临斋封剑归山,再也没有出来过,他只能借四山聚首的机会打听江临斋的消息。
听说江临斋避世不出,不再教弟子剑法。
林长鸣时常写信,却一封也没有寄出过。
他学会了编灯笼,形状有鸟、有兔,但从来没有鱼。
这样许多年后,他终于将那本秘法尽数译解,并学会了其中的咒诀。
明晗与他已成好友,两人再见时,林长鸣将秘法奉还。
明晗欲言又止,待分别时,林长鸣才得知——
婆娑门新换了掌门,江临斋已然消散。
明晗说:“路上的消息发得慢,依江思故的意思,是先……长鸣,你怎么了?!”
林长鸣觉得天旋地转,他茫然摸向腰间,千金笔不知丢到了哪里。
笔没了,火鱼金饰没了,如今连江临斋也没了。
明晗道:“此事不该这样说给你,只是消息总会瞒不住,长鸣……长鸣!”
林长鸣想说什么,但是话没出口,血先呛出来了。
他狼狈地擦拭,不断向明晗摆手。
没事,他没事。
他起身,眼前跟着一黑,栽倒在地。
第99章镇天关(二十)你上当了。
林长鸣昏睡许久,被香料唤醒。
明晗守在他床边,道:“自从上次一别,你便酗酒成瘾,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长鸣,再这样下去,坏的不仅是你的修为,还有你的身体,难道江郎君消散了,你就不要再通神了吗?”
这个时候距离江临斋消散已有半年,林长鸣回山后便成日酒醉。
他见到明晗,也不起身,而是说:“通与不通,有什么差别?最后不都是个死,只是死得早和得晚罢了。
”
明晗道:“这是丧气话。
”
林长鸣翻过身,背对明晗,看着窗户:“我说的是实话。
”
明晗说:“你是因为江郎君的死,才觉得通神没有意思,可是你想想,通与不通,真的没有差别吗?江郎君倘若没有通神,又怎么能在小城一事中守住天关?”
林长鸣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他通不通神,都能守住天关。
他就是那样的人。
”
明晗叹气,俯身拾起地上的空酒坛:“这倒也是,他就是那样的人,一个人的心性不会因为修为的高低而变化的,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把他看得这般重要。
但是长鸣,他若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必会感到自责。
”
林长鸣说:“你不了解他,他不会自责,我什么模样,他都不在乎。
”
明晗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在乎?你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
林长鸣回过身,房间昏暗,只有一处光亮,那便是明晗掌间托着的火鱼灯笼。
“我去北鹭山,在江郎君隐居的小院里发现许多这样的灯笼,打听后才知道,这些灯笼都是江郎君亲手编的,上面挂着一些词笺,写得都是如意……”
林长鸣说:“不是我。
”
林长鸣说:“从来都不是我。
”
林长鸣说:“丢掉吧。
”
明晗出了门,林长鸣听见雨声。
那雨声淅淅沥沥,敲得他心都空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追出去。
外头漆黑,他光脚踩过水泊,溅了一身的泥。
“是我,”林长鸣说,“都是我,还给我吧。
”
明晗在院门口负着手,似是早有预料。
林长鸣跑过去,雨夜里亮着数盏火鱼灯笼,它们飘过他的头顶,每一只都坠着同样的词笺。
如意,如意。
林长鸣牵住一只灯笼,像是拽着那个人的衣角。
明晗说:“早知如此,刚刚又何必嘴硬?为着这些灯笼,你也赶快振作起来吧。
”
他二人收起灯笼,又回到房内。
林长鸣将灯笼捧在掌中,道:“多谢你。
”
明晗说:“你我朋友,不必多言。
我此次除了来看看你,还是来与你说一件事的。
”
林长鸣淋过雨,精神振作几分:“什么事?”
明晗道:“你译解出的那本秘法,我用过了。
”
林长鸣想起河神背后的真凶,不禁追问道:“结果如何?可有找到对方?”
明晗无奈摇头,从怀中将秘法掏出,推向林长鸣:“以我的修为,无法追到对方的行踪。
长鸣,此事还得靠你。
我们若不能将对方找出来,这些年的计划便都白费了。
”
林长鸣接过秘法,他对其中的傀儡术俱已谙熟于心,为查出真凶,自然不会推脱。
两人作别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