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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门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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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还是祂,祂几乎要笑倒了。

     “这世上居然真有你这样的人,”河神说,“你的剑那么快,一点犹豫也没有,可你知不知道,这城里其实就没有活人。

    ” 风呼啦啦地吹开银灯,江临斋脸上的血还没有流干,他喉间干涩,听见河神在大笑,但是他不信,因为他听见庙外还有哭喊声—— 河神说:“那是你的徒弟在哭。

    ” 江临斋起身,往外走,他在门口绊了一下,剑险些滑掉。

    暴雨劈头盖脸地往下砸,砸得他浑身疼痛,他还是不信—— 河神说:“你以为自己救下的是无辜百姓?哈哈!你救的全是傀儡。

    傀儡把你的徒弟们拆分撕烂,丢在街上随意踩踏。

    你刚听见了吧?那个叫五妹的哭得最大声,他们都在喊你,师父,师父……师父那会儿在干吗?师父在杀大师兄!” 江临斋跑起来,可是台阶太滑了,他滚下去,一路摔到底。

    雨,漫天的雨,无休无止的雨!雨蒙住他的眼,雨打湿他的脸,他又拔剑了,可是河神杀不完,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河神。

     河神说:“师父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 江临斋剑法乱了,像是喝醉一般,在雨里胡乱劈砍。

    他杀着那些模样无辜的“百姓”,试图找到他们是人的证据,可是他们倒下去就会变成红纸人。

     纸人、纸人,全是纸人! 江临斋踉跄地前行,走到渠沟,渠沟里是四弟。

    他忽然弯下腰,仿佛被人击中了腹部,跪在渠沟旁吐起来。

     师父。

     江临斋含糊地说:“师父,救救我,我做了选择啊。

    ” 他没有哭,他是个铁石心肠嘛,从不会哭,只是雨流下来,他摸一把,发现自己脸上都是血。

     什么镇山守海,什么天关难守,那些原本都与他无关。

    河神说得不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师父。

     江临斋抱头:“别吵。

    ” 师父。

     江临斋哽咽:“别叫了。

    ” 师父。

     江临斋失声大哭。

     江郎君就这样疯了,他着了魔,在那段路上徘徊,既改不了结局也回不到开头,只能被困在这里,一遍遍、一次次地重复。

     林长鸣终于知道了那一天的全部,明濯和洛胥也知道了。

    他们看见林长鸣把间夷的尸体放好,并对江临斋说:“河神造孽,江郎君,间夷死了,这城里还能被河神寄生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对不住,我得杀了……” 他话没完,自己就先被江临斋杀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就是抹一抹脖子再睁眼的事,于是他一睁眼—— 洛胥魂魄一震,居然从勘罪中醒了过来。

    他一醒,明濯也醒了。

     “勘罪还没结束,”明濯蒙眼的绸带掉了,他一把抓下来,塞到洛胥手里,“是我的灵能流光了,你得再喝光明水亲我一次!” 第92章镇天关(十三)谁也打不过。

     洛胥说:“来不及了,那条河已经不见了。

    ” “那糟了,”明濯的身体忽沉,从半空往下落,“没有光明水,我就借不到灵。

    ” 似是应他这句话,那蒙眼的绸带、弹曲的琵琶依次消失,他无法再维持月神的模样,又变回了“如意郎”。

     “光明水原是这阵中的一处破绽,如今河不见了,说明林长鸣在我们勘罪的时候修补过这里。

    借灵的事再说,”洛胥没等明濯落地,伸臂把人抄了,“我们先走为上!” “轰——” 周围还是两个人勘罪前的样子,火鱼闪粉满天乱飘,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业火。

    林长鸣正持剑站在不远处,一见到他们,便提步追上来。

     “他还真是死缠烂打,”明濯摁住洛胥的肩膀,指出方向,“去河神庙,庙里还有光明水!” 洛胥脚不沾地,几步跃过火丛,往河神庙的方向飞奔。

    他问:“庙里怎么还有光明水?” “是童子留下的,”明濯说,“你第一次入庙的时候,童子为了阻止我们相互触碰,曾提到自己已经备好了光明水,但我们当时急着逃命,谁也没顾得上那碗水,所以我猜它还在庙中。

    ” 童子是阵中人,只要他取水时承认那碗水是光明水,那那碗水就是光明水,不论林长鸣把那碗水变成饺子、馒头还是香烛,它永远都是光明水,这是幻境运转的法则,阵中人认可的既定事实无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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