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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门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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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给洛胥,但是递出去以后,又觉得不妥:“不如我一会儿进去再盛一碗……” 洛胥没有拿碗,而是扶高他的手腕,就这样垂首喝了。

    江濯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边看洛胥饮水,一边游思妄想:我喂他吗?这没什么要紧的,他救我的时候也喂过我。

    可我干吗不直接把碗给他?怪了,心又跳这么快,难道我不仅是个登徒子,还是个很轻佻、很没分寸的登徒子吗?! 等他再回神,洛胥已经喝完了,正在说:“好喝,碗给我吗?” 江濯心神不定:“嗯?你要?那给你。

    ” 他交出茶碗,扭头一看,见天南星正在偷瞄他们两个,不由得心头一跳:“怎么了?!” 天南星眼神怪异,目光在他和洛胥之间徘徊:“没怎么,就是奇怪。

    ” 洛胥问:“奇怪什么?” 天南星捧着碗,把脸挡了一半,像是个没表情的刺客:“奇怪四哥怎么了,他以前可没这么大方,在山上为了抢刚出笼的包子,还跟大师姐打过架呢。

    ” 江濯说:“且慢,那是因为包子就三个,你一个我一个大师姐一个!” 天南星嘀嘀咕咕:“还有过生辰的时候,总要等天黑了,一个人偷偷摸到山里去,找他的猴子兄弟……” 现在不仅草席分给洛胥一半,连茶汤也分给洛胥一半,真是不得了! 洛胥道:“还有这种事?” 这其实是一桩逸闻趣事,北鹭山四季如春,住着许多灵兽精怪,其中有一种名叫“仙桃猕”的猴子,很通人性,极爱下山捣乱。

    江濯曾为山下庄稼一事跟它们打过架,后来也不知怎的,居然跟它们成了朋友。

    他每年生辰时,这些仙桃猕就会敲锣打鼓,来给他送一些小玩意、小贺礼。

     天南星小时候见了,还以为这是大伙儿都有的呢!她巴巴等到十岁,才发现只有四哥有,为此跑到时意君跟前大哭一场,时意君为哄她开心,养了几只灵雀送给她。

    他们同这些山灵精怪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江濯还在山上面壁的时候,也常去找仙桃猕玩。

    后来大伙儿调侃起来,就把这些仙桃猕叫作“猴子兄弟”,把灵雀喊作“救雨娘子”。

     江濯想起山上事,笑意也明显了几分:“我偷偷去也是有苦衷的,以前月明师伯那么凶,成天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一听我跟猴子兄弟玩,眉毛都要竖到天上去了。

    我只好等到夜深人静,才能溜进山里……小师妹,你怎么这也记得!” 天南星感慨:“我只是在想,四哥从前的好兄弟,都是‘非人’的精怪,如今有了洛兄,好得像是要合穿同一条裤子。

    ” 江濯心道:裤子倒还没有穿同一条,不过水喂了,脸也摸了,比起亲兄弟也不差什么。

     洛胥把着茶碗,看着自己刚喝过的碗沿位置,指腹微微蹭了过去:“你四哥确实待我很好,看来我姑且是他‘好兄弟’里最亲的那个。

    ” 那白发翁本在弯腰拾柴,拾到一半,忽然朝他们说:“凶得很,凶得很!” 敢情“好兄弟”三个字,他只听见了一个“兄”。

    江濯感觉奇怪,因为这里虽然人少,但是紧靠望州,又挨着天命司的御道,怎么会有“凶”呢?于是就问:“老丈,什么凶得很?” 白发翁抱着柴,把脖颈伸长,对着大路说:“前头呀,前头很凶的!你们不要在路上过夜,赶紧走吧!” 江濯跟着他望出去,见前路空空:“前头出了什么事吗?” 白发翁把柴丢在墙边,使劲儿拍着身上的灰,胡须抖动:“死人啦,死了百十来个人,全被吃了脸,血啊、肠啊,满地的丢。

    哎呀,凶得很,大伙儿都跑了!” 天南星知道他耳背,便也大声地问:“什么?死了那么多人!老丈,天命司不管吗?” 白发翁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对天南星摆手:“管不得,是老天作乱啊!” 老天作乱? 江濯近一步,请白发翁细说。

    白发翁扶着腰,在摊子上坐了,一边打起蒲扇,一边把事情说明白了。

     此处名叫小胜镇,原本是六州乱战时,望州一个宗族门派用来囤积粮食的地方。

    因为宗门势力强横,迫使当地的百姓给他们交粮交税,导致大伙儿都食不果腹、穷困潦倒。

    后来一位奇人经过这里,看见百姓鹄形菜色,衣不蔽体,便施展神通,替大伙儿把那些宗门弟子赶走,又放粮还钱,为大伙儿谋得了生路。

    百姓为了记住这位奇人,就把这里叫作“小胜”。

     小胜镇虽然不富裕,但胜在民风淳朴,是个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地方。

    然而几日前,镇中一直供奉的神庙忽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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