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已经完全贴紧玻璃门了,甚至小心翼翼开了一条缝。
颜悦又翻起另一本,目光黯淡了些:“二宝就是太瘦了,身体遭罪太多。
”
“但他眼睛虽然长得像我,其实更像你爸。
你长得更像我一些。
”
游暝说:“的确。
”
“大暝,你说,你的弟弟,为什么一个小学还没上就被送回去了,一个读到中学就离开了呢?”
芦荟叶被猛然折断。
游霁呼吸一滞,听见游暝柔和地回答:“但好歹找到了一个,不是么。
”
颜悦:“你要多劝劝爷爷,不要因为弋宝家人做错了事,没有血缘关系,就责难他。
”
“嗯。
爷爷不会。
”
游霁呼吸登时快得承受不住,芦荟断叶的汁水掉在地上,脑子里嗡嗡的,听见游暝近乎循循善诱的语调:“妈,弋宝不是二宝,你知道的。
”
“我知道呀。
”
“那今天站在我旁边的,我想和他在一起的,你知道是谁吗。
”
颜悦犹豫了:“今天是……”
游暝:“今天站在我身边的,是弋宝,不是二宝。
不是嘉姨说的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
是你的第三个,你曾经说不一样的那个孩子,想起了么。
”
颜悦先是不说话,后面又发出恍然的声音:
“嗯,我知道。
”
游暝没告诉游见川,爷爷您说反了。
在游暝对颜悦说,和游霁在一起时,颜悦其实才是清醒明白的。
只是在嘉姨的又一次强调时,认知模糊了起来。
她所谓的精神混乱,从不是把那个六岁前的孩子认作六岁后孩子的傀儡。
只是当做另一个孩子。
她看着游霁的影子,知道是他两个小儿子的一个。
但是是被送走的没有血缘的那一个,还是生病的那一个,她偶尔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