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霈不哭了,就从顾寰怀里一扭一扭爬出来,自己站到地上,叫人打水来洗脸。
他哭的并不厉害,但还是能看出来,最好是洗个脸再说。
现在时间也不多了,他知道舅舅就快走了,自己也该回去了,不能被人看出来。
为母亲哭泣固然可以,但也是有讲究的,没完没了的眼泪会被目为懦弱。
就像是一头小兽本能的知道不可以示人以弱一样,赵霈也学会粉饰太平了。
顾寰并不说话,只是替赵霈挽起袖口,帮他洗脸。
他一站过来宫人就自觉的把巾帕递了上来,退后一步。
顾寰给仰着脸的赵霈洗干净之后,又涂上面脂,仔细抹匀,两人这才出门。
齐昭昀就站在台阶下,虽然背对着二人,但显然是在等他们。
赵霈走在顾寰前面,认出他的背影,大叫一声:“齐舅舅!”
小孩子心性变得快,洗过脸后赵霈就不那么难过了,出来之后就更活泼,这一声大叫吓到了不少人,其中甚至包括顾寰。
虽说姐姐是教过六皇子连带齐昭昀一起叫舅舅,但是那是私下,现在是在宫里,还是不太好吧?
齐昭昀回过身来,却是望着赵霈笑了笑:“殿下。
”
他如今和六皇子有个师徒名分,行礼就不比从前,要简单得多。
赵朔并不准备让儿子自幼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因此特意下旨命赵霈对各位老师都老老实实执弟子之礼,臣下们自然不敢真的这样做,于是折中一下,先行君臣之礼,然后行师徒之礼,彼此都行个半礼算了。
“舅舅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全了礼节,齐昭昀这才重拾话题:“殿下愿意认臣这个舅舅,臣却没带给殿下的礼物,恐怕不太好。
”
赵霈知道自己的称呼出格,但是宫里其实没有人不说他两个舅舅的事,况且连父皇有时候也嘀咕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