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动作,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其实只是齐昭昀在新都不习惯的众多事情之一而已。
新都的寒冷在第一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而人生前二十年的信念一夕败亡被他自己葬送也差点从内里杀死他。
不能怪齐昭昀太脆弱,事实是他已经超出一般人许多,只是命运在他身上格外残酷。
从这个出发点再看挑食这件事,连齐昭昀自己都没有当一回事。
然而顾寰要照顾他,只能从最细微的开始,从齐昭昀自己甚至都没有留意的地方开始。
因为他对最宏大的也一样无能为力。
世上并没有什么神,更没有能够移山填海的人,顾寰偿还不了齐昭昀,更做不到找回他失落的一切,陪伴看似最无用,但最快的填补了齐昭昀。
这或许不是一种修复,而是另一种新生,好似移栽一株树木,努力让他度过水土不服,度过新的雾霭雷霆。
顾寰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爱花人,而齐昭昀也不是花,更非他移植而来。
他们之间的缘分起初比这更微薄,但在一面之缘中生出的是激赏,敬佩,惺惺相惜。
这并非因为缘分,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太好了,即使立场不同,即使支离破碎,即使相逢的这样晚,这样奇异,仍然未能改变结果,仍然彼此信任,彼此了解,彼此吸引。
他仍然如同初次相见那样,为齐昭昀而震慑,觉得他又明亮又清澈,好像真正的玉髓,有一颗强悍但值得爱护的心,从来不是失败者。
人永远纷争不休,历史就是如此铸就,但纷纷红尘扰扰乱世,发光的心永远存在,他们只是有幸相逢。
顾寰给笋子剥皮,洗干净菌菇,又把一只拔了毛洗干净的鸡再洗了一遍,斩成小块。
他无需齐昭昀搭手帮忙,自己就能熟练的做完这些,用刀的手法令人赞叹,干净利落毫无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