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趴上去很容易,重力作用下只要身子往前倾,自然而然便倒在了女人腿上。
直起身子却要费些力气,要反重力做功。
她想爬起来,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撑手,眼睛又没适应黑暗,跟瞎子似的胡乱摸了半天,听到耳畔传来一句“别动”。
声音圆润,却克制着没有起伏顿挫,像是不小心掉进刺骨海水里的旅人,冻得发冷渴望火炉,却只能克制着用先冰冷的雪把身子搓红。
她听话地停下了动作,被那人扶着肩膀抬了起来,放回了一旁的床铺。
“不想说了,想睡觉了?”那人问。
安鱼信没有钻进被窝躺下,而是靠着床头。
听林老师如此说,便摇摇头:“说完再睡。
”
身侧人嗤了声,笑着说:“那今晚就别睡了。
”
安鱼信没有接话,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半晌,又挪了挪。
挪到胳膊轻轻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俩人虚虚相依。
她呆了半天,身侧人没有催。
她又把碰到的那只胳膊抬起来环住了自己,靠到那人怀里。
女人的胳膊紧了紧,片刻又放松下来,搂着她的腰拍了拍。
她打了个激灵。
她问:“我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吗?”
身侧人轻轻嗯了声。
安鱼信往下滑了滑,把头覆上一片精致的锁骨。
那人靠在床头松松坐着时,领子会往下滑一些,那片锁骨就露了出来,被深秋的寒意浸得有些凉。
她闭了闭眼,说:
“我喜欢你。
”
——
安鱼信想过无数种铺垫,临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口。
她想,说那么一大堆表达同一个意思,她说着累得慌,对面听着也累得慌。
上床前刷了那么多物理题,大部分小球都在做直线运动。
直球是个好东西。
既然开了球,不妨直来直去。
她希望老师也能直来直去。
要是拒绝就拒绝彻底,不要再给她留希望了。
话出口,身侧人的胳膊明显僵住了。
那人呆了半晌,终是没有把手从自己的腰上挪开,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枯坐。
安鱼信没敢抬头去迎那双桃花眼。
她垂着头,兀自开口:“其实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欢你。
”
腰上的手又往里拢了拢,安鱼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裹进了温软的怀里。
但那人出口的话却很冷。
林溪桥说:“我不知道。
”
第39章眼泪
安鱼信想说你撒谎,你什么都能看出来,我到后来一点也不藏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无非是不想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