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
是逐客令。
被裹上了一层名为“关怀”的糖霜的逐客令。
安鱼信忽地有些气,一股无名火从丹田窜了出来。
她很想摇着眼前人的肩膀,问问她是不是没有心。
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担心吗?不知道自己若是这么回去定会睡不着吗?
她在原地呆了半晌,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林老师是在为她好,林老师总是这样,固执地不肯麻烦身边人,即使旁人已经麻烦了她无数次。
安鱼信说:“我不走。
”
林溪桥哑然。
安鱼信一屁股坐上了沙发:“我要看着你洗完澡,上了床,我再回去。
”
林溪桥似是想摇摇脑袋,但摇起来哗啦哗啦沉的很,于是只是轻轻偏了一个小角度。
她说:“别犟,我没事。
没喝很多。
”
“你答应我的。
”安鱼信抱着胳膊转过头去,定定看着身侧人:
“你答应我全须全尾地站在我面前的。
你喝多了,躺着了,没有站起来。
你食言了。
”
林溪桥怔怔盯着身旁突然带上了几分愠色的女孩。
她似是想说什么,但脑子被酒精熏得转不太动。
她看了半晌,想抬起头摸摸女孩的脑袋。
却碰了个空。
女孩躲开了她的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回去。
”她又说,声音听着有些颤。
似是带上了点哭腔。
林溪桥登时手足无措起来,滞空的手掌停了片刻又垂下,手指收回沙发,蜷了蜷。
“我今天学了一整天,脑子几乎没有空下来过。
”
安鱼信把腿收上沙发,双臂抱膝。
“我怕期中考考不了第一辜负了你的期待。
”
“我也怕一空下来,我就会想你在干嘛,会忍不住担心你。
”
“我知道你只是回个老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想到你在母亲祭日的第二天回家,那个对你来说并不友好的地方,我就止不住地担心。
”
“林老师,我知道你不是放纵着自己喝多的人。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
林溪桥捧起水杯含了一口,枯坐了半天,水也在口腔里呆了半天,迟迟不往下流。
安鱼信看着那鼓起的腮帮子,兀自沉静了一会,直到抱着腿的胳膊洇出酸软的劲,又松开手,把腿放下沙发。
身边的人像是被冻住了般一动不动,半晌,约莫是鼓着的腮帮子累了,轻轻咽下了半口水。
九色鹿偃旗息鼓,在彻底寂静的氛围里回头看了一眼,凫水而去。
安鱼信垂下眼,心绪慢慢平复,直至彻底平静。
安鱼信轻声开口:“对不起,我没绷住,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