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海拾兹很不受它欢迎啊。
女孩顺着长廊向前走,无机质的冷白灯光照亮通道,一时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怀中的人偶显得有些兴奋,空气里弥漫着最令它喜欢的味道。
绝望,痛苦,冷漠,畏惧。
人之恶的气息萦绕在这座建筑的每一处,证明这里死过不知道多少人。
格洛丽亚步伐一顿,听到了拐角处传来人的声音。
她随意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门内是间双人宿舍。
房门刚刚关好,外面传来推车与交谈声。
年长些的声音道:“快点把这些东西推到仓库去,后面还有好几车。
该死的,上面怎么会突然打起来。
”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回答:“我们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黑雾信徒不会放其他人进来的。
依我看,我们只要像之前一样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
“听上面的话准没错,好好干活就是了。
等会再去拿几条链子,这些试验品不老实。
”
推车上的木盒微微晃动,像是里面的东西正在反抗。
手艺人不由得加快脚步,生怕这些东西在路上出了篓子。
而在经过某间宿舍的时候,这些盒子突然安静下来。
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老成的手艺人忽的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
身旁的同伴顿时警觉起来,向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说不定有人闯进来了。
你看好这些试验品,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
年长木匠叮嘱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转动腕上的表盘,作为背景的羽蛇跳出表盘,向着拐角冲去。
细长身躯占据了半个走廊,狰狞蛇吻足以瞬间吞下一头牛。
这是年长木匠手中最好的封印物,可对方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在咬上去的同时,羽蛇以同样速度向后弹去,仿佛撞到了一度墙壁。
手艺人心中一惊,撞到羽蛇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张浮夸的笑脸。
拙劣的笔调鲜红欲滴,与苍白面具形成了鲜明对比。
年长木匠呆滞地看着它,直到远处的同伴出声询问:“怎么了?”
这声音击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年长木匠双目赤红,转身扑向发出声音的同伴。
他从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张嘴狠狠咬向对方的耳朵,直接撕下了一大块肉。
后者疼得哀嚎不止,惊恐无比。
“喂、你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滚作一团,在厮打中不慎掀翻了推车。
木盒中滚落出几个污染物,一时间异响不断,嬉笑吵闹声不绝于耳。
这些实验品生性凶残,自然而然地开始影响猎物。
两人一会儿头疼欲裂、一会儿头晕目眩,时而大哭时而尖叫,眼前的一切旋转不休,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们互相挥拳,完全忽视了走出房门的黑发女孩。
看到人类的反应,污染物们更加肆无忌惮。
一个圆球滚到了格洛丽亚脚下。
发出渗人的声音。
没等女孩说什么,虚空中展开一条门缝,从中流出的黑雾直接将圆球抽开。
伴随一声不屑的冷哼。
“就凭你也想对尊敬的格洛丽亚大人动手?真当我死了不成。
”
这些实验品只是污染物的复制品,在传送门的气息下立刻开始装死,比之前没逃出来的时候还乖。
两个满脸是血的木匠软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格洛丽亚伸手点了点两人的额头,从中抽出了一缕缕金色丝线喂给了提灯,让两人的恶占据上风,扩大了心头的恐惧。
待两人悠悠转醒,首先疼得龇牙咧嘴。
昏迷前的事情逐渐涌入脑海,他们齐齐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什么事了。
“你们还要发多久的呆?”
稚嫩的声音涌入耳中,黑发女孩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可两人都能意识到一件事——
这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对方让他们变得这么惨的!先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和这个女孩有关!
两个木匠吞了口口水,尽可能放低姿态:“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要知道这里的情况,你们负责给我带路,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就不用活着离开了。
”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两人立刻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您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
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没有一点隐瞒!”
眼看格洛丽亚没有意见,两人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大人,您想要问什么?”
“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基地吧。
”